一念至此,外面便有了声响,仿佛要回答我的疑惑,“六妹妹,你还好吗?”
柔柔弱弱,是四姐的声音——齐斯婵。
随即想到了那个冷翠的玉簪。
那日在后堂,是她帮我整的衣衫,理的发髻,若不是插的够深,隐藏的够好,我母妃怎能没有察觉。
毕竟,身居后宫多年,对于皇后娘娘的东西,母妃一向谙熟于心。
在这段昏天黑地的日子里,我一遍遍的回想过每个细节,当时在后堂就只有我们三人,她的这番手脚,另一个人也就是我的五姐齐斯雅肯定清楚,说不定那日拌嘴,也是故意为之。
很好,你还能来,那便不要浪费了。
我装作不知,惊喜叫道:“四姐姐,是你吗?”
“是啊,六妹妹,姐姐才知道你被关在此处,特意带了你的小九九前来看你,没想到它这样没有良心。唉,到底是个畜生,你是白养它了!”
我何止是白养它,就是你们,我也是错付了。
想起从前,母妃总让我离她们远些,我不爱听,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跟她们一起分享,没想到如今……
“我母妃呢?四姐姐,你可知我母妃身居何处?”审时度势,终不是计较的时候,即便计较,我亦无可奈何。
“她在余延殿。”
余延殿……
呼吸猛的一滞。
两年前,我四处钻狗洞的时候到过那个冷宫,据说也是皇后娘娘最后待的地方。
看来母妃凶多吉少。
眼泪,簌簌滑落,啪嗒啪嗒的滴在手背上。
还不是哭的时候!
我努力睁大眼睛,“四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她?”
身处逆境,我知道她也不善,但我此刻别无选择,妄想从她身上寻得生机,哪怕只是一点点慰藉。
“抱歉啊,六妹妹,那里有重兵把守,谁也靠近不得。”齐斯婵声音绵软,语气纠结,如往日那般体贴知心。
“那你能不能去找下柔嬷嬷,就说我想见她。”
“你找她有何用?”
“柔嬷嬷素来恩厚,这个节骨眼只有她有机会在太后面前进言。”
“这……”她犹豫着,一时无话。
我知她不肯为我真心办事,不过是想借着说话探究一点细枝末节。说到底,我不想活的那么窝囊,冤有头债有主,沦落至此,总要有个缘由吧。
“哟,四姐姐,磨蹭什么呢?再不动手就天黑了。天黑了那亮光冲天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尚未容我倒些苦水,套她近乎,陡然听到另一个声音,那般熟悉。
好事成双,原来仇人也是一样。
“五妹妹,我们……我们还是……”齐斯婵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她一直是个软弱性子,能让她出手伤人,肯定获利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