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做的是鸡丝粥、核桃酥饼、杏仁糕、三鲜蒸饺还有一盏酥酪。
苏谨琛看了一眼面前的东西,只笑着道:“你带这么多东西过来,我若是吃完了,今晚怕是不用睡了。”
“我陪着兄长一起吃嘛!”苏皎月眨了眨眼,把酥酪搬到了自己的跟前,笑着道:“这碗酥酪,兄长就赏了我吧?”
苏谨琛便随她自说自话,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热粥,看见苏皎月也正低头吃着酥酪,一张小脸埋在了碗中一样。
那人吃了几口,忽然抬起头来,装作一脸好奇的问道:“兄长可知道……今日东郊马场又出事了?”
这么晚了她过来给苏谨琛送宵夜,其实也是想问问他萧逸的事情,毕竟要是萧逸还留在京城,实在也算的上是苏谨琛的心头大患了。可她又不能问得那么直白,因为她该不知道苏谨琛的身份才是。
那人的眼神却是暗了下来,抬起头看了苏皎月一眼。
东郊马场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永定侯是郑太后的侄子,郑太后听说萧逸要和老王妃回蜀中,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大魏向来宗室凋敝,廉王这一支算是近的,萧逸一走,今上若再想找嗣子,那便是郑家更不好掌控的人了。
但苏皎月问他这些做什么呢?
她该不会是……喜欢上了萧逸那臭小子?
“我倒是不曾知道,马场又出什么事情了吗?”苏谨琛又舀了一勺粥放到嘴里,可方才明明还觉得鲜美的味道,此时却有些食不知味。
“原来你不知道……”苏皎月脸上便稍稍有些失落,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苏谨琛自己都不放在心上,她倒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已经急不可耐了。
“就是……小郡王好像受伤了,祖母今天还陪着老王妃进宫去了呢,也不知道小郡王伤得怎么……”
苏皎月的话还没说完,苏谨琛握在手里的勺子却不知为何哐当一声掉到了碗中,滚热的烫粥一下子溅出了几滴落在茶几上,那人的脸黑得吓人,却已经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苏皎月,冷冷道:“娇娇既然不是过来同我用宵夜的,那就请回吧。”
“兄长……我……”
苏皎月被苏谨琛这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坏了,即便是她刚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他对她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却也不曾跟自己说过这样严厉的话,苏皎月吓的手里的酥酪都撒了,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可腿脚却又一下子不听使唤起来,扶着茶几跌倒在地上,一把拽住了苏谨琛的衣襟,哭了起来道:“兄长我错了……”
苏谨琛哪里知道她会被吓成这样,他转过身,看见苏皎月跪倒在地上,身上的裙子都弄脏了。
她刚刚吃酥酪时候笑的那样开心,可这时候却眼眶通红、哭得梨花带雨,身子还筛糠似的颤抖着。
他是真的吓到她了。
他在外头发号施令的时候确实让人生畏,可回到侯府,回到她的面前,他是从不曾有过半点脾气的。
但他刚才实在没忍住。
苏谨琛的心都揪了起来,弯腰把苏皎月抱起来,放到暖炕上,看着她道:“你知道……你哪里错了吗?”他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苏皎月的脸颊。
少女的肌肤弹指可破,他缓缓的勾起她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
可苏皎月哪里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她不过就是条件反射一般的,遇上苏谨琛生气就跪地求饶认错而已,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看着少女眼中的疑惑和躲闪,苏谨琛心里的怨气一下子就消了,他用指腹轻轻的擦去了她脸颊上的泪痕,想了想道:“我不日就要科考了,没有功夫去关心别的人、别的事,你可知道?”
苏皎月只一个劲的点头,心里却兀自想:那小郡王能算是别的人,别的事吗?可她脸上还是一脸乖巧的模样。
苏谨琛叹了一口气,终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俯身把苏皎月打横抱了起来,低头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