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在罗威格地区所属岛国上空骤然出现，无疑把事态严重程度提高了一个档次。

那些远程武器几乎立即选择停火开始战术后撤。此时但凡是个普通人都不会有巴尔怀特那样的脑回路，挑衅神祇的后果同样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担当得起。

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考虑到接下来亚塔兰提克为了传播效果不太可能会选择瞬秒对方，两边混战大概会是牵扯甚广的局面。顾恒放弃高空良好视野，转而向身旁示意，两人一并降低高度，在稍远处的低空继续静观事态发展。

眼下大量探照光束聚焦在城市圈几十公里以外，互相对峙着的两个强大存在。

神祇在销声匿迹11个月后忽然现身这事足够劲爆，当地国家也基本没能力阻止欧罗巴洲大陆架那边投来的目光。所以一切都在按亚塔兰提克的设想中进行。

忽然罗威格神那边有了动作。

龟裂溢流岩浆的山峰下，口器附近所有触须一同攻向半空中悬浮周深散发辉光的白袍老者。但对方却是不惧，抬手便将面前袭来的一切排斥开来。

亚塔兰提克当初降临时也是这副身姿。祂带来的影响一般人认为是笼罩整片亚塔兰提克洋厚达大气的雾墙，被污染的周边地区及浓雾深处和洋底潜伏的恐怖生物。

严格来说现在只有仍在旁观战的两人知道，这一系统是兼容并维系当前崭新生物圈循环的重要组成部分。

继续观望战场。

亚塔兰提克在抽身刹那又轻飘飘轰过去一拳。山石被巨锤敲在上面的坚实闷响在场地中心荡漾开来，罗威格神如前一般被硬生生砸得后退几步，连带翻动起大量泥土。

一边倒的局势自然不是祂想要的，罗威格神这时必须要凶暴起来。于是祂故意卖了个破绽，被对方反扑的其中一条触须打中，又根据对方的受击反馈有样学样，向后滑移出一段距离。

“很奇怪，海啸并没有到达这里。”旁边沉默许久的夏提四周张望一下，忽然开口：

“祂有意误导，让人类觉得海啸是罗威格神带来的，但这样真的会起到效果么，远洋探测器传回的数据可说不了谎。”

“我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后来想想既然祂的目的之一是要把自己摘出各国情报组织‘存活神祇’的名单，那么祂怎么做大概只是提前铺路而已。”顾恒想了想：

“大漩涡的存在未必是通过实地考察才确认的，数据同样能做到这一点，否则第一次远洋探查不会带有那么强的目的性。”

“这次海啸可以把北美和欧罗巴那边的视线重新聚焦到大漩涡上，那些情报组织一定也会觉察到大漩涡和底部连接异界区域已经彻底消失的事实。”

“你思考总是比我深入许多。”

夏提忽然微叹一声。

“怎么了么？”双神还在那边拉扯，因而顾恒将注意力分出一部分，关心道。

“我就是忽然有些搞不清自己未来的航向。”她顿了顿：

“在北极时既然有了机会，我就想试试完全站在人类角度观察这个世界是什么感觉，所以干脆放弃了智械身份，失去精准计算能力的我这次就算能够顺利回国，应该也已经没资格继续待在龙鳞组了。

“本来想在亚塔兰提克身上试试崭新赐福，也在纸面数据上判断完全行不通，甚至这趟旅程下来我还成了神祇代行人……”

“……不过比起自己的情况，我更在意，如果未来那些神祇和祂们的代行者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