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凛冬节是有固定的流程的。
皇室成员们以及与皇室有一定亲缘关系的大贵族们会在清晨时先到帝国大教堂做礼拜,在祷告结束后皇室成员们就会坐上马车开始迅游。等迅游结束后,皇帝陛下会在中央广场发表讲话,顺便为一年一度的冰雕大赛剪彩。
可今年有些不同,今天帝国大教堂要筹备的第一件事就是利兹玛尔.休.达蒂斯的受封仪式。
利兹玛尔不到五点就被叫醒,他昨天没敢回自己的府邸,他一方面怕自己迟到,一方面怕退缩的心会吞噬他让他不敢继续向前。
简单的早餐被端进了他的屋子,他很快吃完就出发前往帝国大教堂了。在利兹玛尔的记忆里,他应该没有见过这个时间的依斯特宫。那是与昨日的光辉完全不同的死寂和阴暗,佣人们小心翼翼的动作只发出衣服摩擦间的细微声音,就好像在阴沟里窸窸窣窣的老鼠。其他人似乎都没醒,整个宫殿内只点燃了极少一部分蜡烛。原来它也有如此沉寂的时候啊,利兹玛尔想着。
一出依斯特宫的大门,利兹玛尔就看到等着自己的马车,那是教会的马车。他深吸一口气,拉了拉厚实的披风试图将自己裹紧一点,然后他走上马车闭上眼睛。
很快,大教堂的侧门就到了,利兹玛尔的车门被打开,外面站着那个他见过几次的修道士马克。他在胸前点出真神徽记,然后弯下腰伸出手臂,利兹玛尔觉得他似乎比之前恭敬了不少。这次利兹玛尔没有再说自己不需要搀扶,他从善如流的伸出手握在了马克伸出的小臂上,然后微微用力撑住自己身体的重量。他感觉到马克的身体明显歪了一下,恶作剧得逞的快乐爬上利兹玛尔心头,在这个鬼地方他也就只能找这么点儿乐子了。
在马克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到达了利兹玛尔前两周过来试礼服的房间。这房间从那天起似乎就没有再变过一样,他的礼服放置的位置没有丝毫变化,就连侍立在里面的人似乎都与上次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与上次一样沉默着把一切布置好,然后帮着利兹玛尔把长袍一件件穿起然后披上那绣了金线坠满宝石的暗红色祭披。这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六点。
利兹玛尔刚刚把这身沉重的东西穿好,他的房门就被敲响,随后进来了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老人,利兹玛尔看到他胸口处的一朵淡紫色的鸢尾花。这是一位鸢尾院的枢机主教,他们不是只管异教徒还有背叛者的吗?来这儿干什么?利兹玛尔想着。
“利兹玛尔殿下,”苍老的声音响起,他画出圣徽行礼后说道,“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您将在真神的御前在莫里森冕下的见证下受封为骁骑,我来与您再详细说一遍仪式的流程,您一定要记的清楚明白,不可出错,殿下,切记,不可出错。”
这老者没有介绍自己是谁,利兹玛尔也不打算问,老者的叮咛让他有些烦躁,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然后说道,
“请坐,阁下。”
那老者坐下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羊皮纸,他颤抖的双手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将那卷羊皮纸展开。坐在侧面的利兹玛尔隐约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他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殿下,首先您需要到祈祷厅面对真神宣誓,然后莫里森冕下会用向日葵沾满圣水后淋在您的头上和身上,您需要跟着莫里森冕下颂念祝祷词……”
“为什么是向日葵?”
利兹玛尔问道,他对其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但他确实好奇为什么是这种花。至于教会怎样在这样的寒冬找到绽放的向日葵他更不关心,那个妖怪一样的教皇总会有办法的。
“殿下,您的封号是曙光骁骑,而向日葵正代表了光明与希望。”
那老人没有任何被打断的不悦,他语速缓慢的柔和的解释道。
“这样,抱歉,您继续吧。”
“嗯,接受圣水的洗礼后,缇娜蒂尔殿下将会为您献上冠冕,教皇冕下会为您加冕。之后您还需要跟教皇冕下一起去地下的真神遗物处接受真神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