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良仁自觉温和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在对方看来,得意到有些欠揍。
“有大帅和右相做证,我怎敢胡说?这是宫宴当天就定下的事,当时老多人看到圣上把我叫到了跟前,怎么?你们、不在场么?”
嘲讽,还是红果果!就差没贴脸了。
三人中钱作岩老神在在中泛着点酸味,李果简和贾立远却气急败坏地拿手指着闻良仁,但手抖了半天,愣是没憋出半个字来。
着恼的是这事实,没法破,且让人十分羡慕并嫉妒。
那日宴请的主角是西征军一众,陪客是从各部衙门挑选而出。钱作岩深知自己各方面因素达不到,所以心里落差小一些。
贾立远是给老上司塞了大把银钱,想去露个脸。最后呢,银钱做水漂,他连个响都没听到。
可李果简情况就不一样了,他在内库当值,那地方可算得上是半个皇家人咧。从知道消息起他就满怀期待的做着准备,结果期望半天,空欢喜一场。
看着三人地脸色变化,闻良仁啧啧两声,没再继续调侃。
敲了两下桌子吸引注意,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几位,这天儿越来越晚了,我看你们也挺纠结,不若我说两个选择,你们决定?”
李果简明显是三人中的领头人,重重哼了一声,算是做了回应。
闻良仁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调整了下坐姿说道:“第一、你们现在把东西拿走,然后参我一本。第二、东西放这,明天我参诸位一、呃,三本。”
啥?一言出,满场静。
片刻后才有人发出了一怒三联问,“你凭什么?你知道你惹了多大事吗?你还参三本?你咋不上天嘞!”
这时的贾立远气疯了都,哪儿受过这气。
“所以,这些东西是你们拿走还是留我们这?快点滴吧,咱这今天发薪水,还等着回家哄老婆孩子呢。”闻良仁催促着,顺口说了个冷笑话。
鸿胪寺众人也不知是真心啊、还是开心呀,很是捧场地纷纷笑出了声。
钱作岩看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如今局面,三部衙大佬肯定不会轻易露面。今日之事,还得他们三个倒霉鬼来解决,弄不好可是要背锅滴。
于是,他拉着另外两人围成了小圈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声商议了起来。
三人几乎快头碰头了要,眼神相互交错后,钱作岩率先开口道:“二位大人,这拖下去不是办法,弄不好还会掉他坑里去。”
“那依你之见,如何抉择?”李果简反问道,顺带把球给踢了回去。
“我觉得、既然鸿胪寺已经说了验收,不如咱们先拿走入库。至于后面交锋,咱小虾米可管不着。”钱作岩不动声色,看似真心地给出了意见。
反正入得是内库,自己就是来打个酱油。再着急,那也轮不到自己这边充大头不是?
贾立远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双手抱于胸前,眼神飘忽道:“我觉得钱大人言之有理,咱来都来了,再空手而回的话,有些说不过去啊。”
李果简大无语,合着这事就我自个顶上去呗。抗住了无过,扛不住背锅。
沉默片刻后,他下定了某种决心。豁出去了,办错事总比没办事强。
以自己身世来说,做错了可以改,但不办事就只能说明没有价值。在大家族里,没有价值意味着什么,李果简想想都哆嗦。
一咬牙,他没再管其他,对带来的手下喊道:“让人都进来,点验!”
哎...这不就妥了么,闲扯犊子没啥用,还不如干脆点呢,闻良仁暗自腹诽。
趁着这边忙活,他把何沐柳拉到一边悄声叮嘱道:“写三份奏折,一份参礼部妨碍国事、一份参内库贻误国事,一份参户部祸乱国事。今夜写好,明天一早务必交于内阁。”
听完内容后,何沐柳腰弯地更低了。扯着一张比哭还难看地笑脸问道:“还真参三本呀?明天一早递上去没问题,可内阁不一定看的到哇!”
“用我名义,盖我印信,自有关注此间的人替咱加急呈送。做好这事儿,以后鸿胪寺才算是重入朝堂。不然,等着被礼部吞掉吧。”闻良仁半是认真,半是吓唬地说道。
何沐柳双腿发软,差点又没给跪下,惊惧问道:“没、没恁严重吧?您是不是拿我开玩笑呢?”
说完挤出两声干笑,似乎在应和一般。只是声音干瘪的毫无色彩,如同被捏住脖子的大公鸡。
闻良仁拍了拍他的肩膀,半眯着眼说道:“开玩笑?礼部抢事儿也是开玩笑?那是在向圣上证明他们的价值,你看不出来?铺垫到你们眼皮底下了都,真就没注意到?”
“你不会真以为老寺卿病得下不来地了吧?多大人了,还恁天真。”
说完后又冷笑两声,把一活脱脱大恶人形象,刻画得有模有样。
其实这些都是闻良仁根据他讲述的寺内现状,结合现在丰朝内部情况,进行的推测。
合并部衙虽然不好整,但不代表人不敢往这方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