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一向嘴笨的罗熊被村民们说得一点还嘴的能力都没有,甚至他身后站着的几人也都低下头,不去直视那些熟悉且陌生的村民。
“当家的,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吧!万一……万一匪徒折返回来那可是如何是好啊!”突然,一个怀里抱着婴儿,身上衣衫被撕得破烂不堪,一头秀发此时也蓬乱的散在头上,脸上被汗水或者其他东西浸湿,紧紧的贴在其脸上。然而即便如此狼狈,可也掩盖不住她那张惊世绝伦的俏脸。她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时早已被泪水包围,却盖不住那一丝陌生,对刘老根的陌生。她有偷偷看向鹤立鸡群中的罗熊,两人四目相对,很快便又分开。她是刘老根的娘子,吴氏。
“离开?现在能离开去哪?家中无粮到哪都是个死,为了乡亲们,我宁愿拼上一回,土匪劫掠我等家园,现在我们亦可霸占他们的山寨,这里囤积那么多粮食,足够我们度过这个冬天,我们还要往哪走?”刘老根先是厌恶的看了自己娘子,甩开娘子的手,他这才接着振臂一呼,一副大义凛然大肆宣扬自己的言论,多亏曾经上过两天私塾,不然他也讲不出这番言论。至于自己的娘子,都不知道被几个土匪玩弄了不要也罢,等自己当了匪头何愁没有美女可选。
“好,刘根说得好,没想到最后还是刘根为乡亲们着想。”
“是啊!我们的房子都没了,粮食也没了,现在出去也就是一个死,以及那样还不如守在此地,起码此地有现成的口粮和住所。”刘老根身后手持兵器,几个平时一起玩的汉子纷纷为其耀武扬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只是一丘之貉。可百姓们就看不出来,都低头与身边人低语。
吴氏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丈夫,她只知道他丈夫平日游手好闲,常常泡在赌坊里赌钱,不曾想他还有如此野心,土匪是何等恐怖,往日听就能令人胆寒,更别说这两天遭遇到的伤害了,如果不是怀中婴儿,她可能选择悬梁自尽。被救出来后,她以为能快速离开此地,望夫君不吝前嫌,能带自己离开。可看到丈夫看自己那厌恶的目光,她又一度绝望了。
“我看你开仓放粮是假,把此地占为己有才是真吧?你想当大当家的?呵……刘老根啊刘老根,我老熊还真小看你了。”罗熊后知后觉的看向平日里见到自己都不敢直视的村癞子,他和吴氏一样,都没想到刘老根竟然有此野心。
不甘于居人之下,看到机会就争取,这便是刘老根此时的想法,等把所有人都拉拢到他这边,他的胆量就更足:“我这是为村民们,为大家着想,不像你,只为了自己而不顾他人。”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人群中,一个小女孩怯怯的拉着一位妇女小声问道。
“嘘……大人说话你个小孩懂什么,赶紧吃吧!吃饱了我们天亮后下山回姥姥家去好吗?”妇女急忙捂住女孩那满是油渍的小嘴,等到女孩安静下来,她才在女孩耳边轻声说道,说完后把手里紧紧握着的肉干递给女孩。那是她不顾自身安危从难民们中抢过来的,自己不舍得吃,就是为了留给女儿。丈夫在土匪围攻村子时为了保护妻儿死了,来不及伤心又被土匪掳到山寨。她和其他村民不同,她深知刘老根是个什么东西,曾在村里时自己丈夫还在他都敢百般调戏于自己,现在就剩自己母女俩人,如果刘老根真的站稳山寨,那自己只能是他手中玩物。
“我决心驻足于这黑虎寨之中,因为即便我们试图下山,也难逃生活的绝境。请你们深思熟虑,我们刚刚收获的庄稼,还未来得及向官府缴纳赋税,便被无情的土匪掠夺殆尽。家园已成废墟,粮食亦荡然无存,下山之路,亦是通向死亡之路。这里却拥有肥沃的田地,以及足以支撑我们度过寒冬的粮食储备。若有人愿意与我共同开辟这片土地,便请站在我的身后,我们将一同守护黑虎寨,建立我们的新家园。当然,若有人仍希望下山投奔亲友,我也绝不阻拦,只愿你们能够慎重抉择。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将黑虎寨视为我们的堡垒,那些山匪岂能轻易夺回?然而,对于那些选择下山的人,他们的安全却难以保障。毕竟,山匪熟知我们的底细,他们若无法对付我们众多的人手,岂不会转而对付那些离散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