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的经略使已经回中枢述职了,新一任的还没到,这种特殊情况下,都司的都指挥使只听从来自内使和兵部的命令。
现在整个涯州的民生大计全落在三司肩上,主要是以安抚司衙门的布政使为主,城尉司和按察司为辅。
安抚司主要负责民生政要;按察司负责缉拿大凶、惮压不法;没了都司,城尉司的权利就显得格外的大,虽然只分管治安和城防,但要整治一个平民简直就是手拿把掐。
“原来是这样啊!”
自己对其他几具尸体探灵的结果发现,蒙石其实还有另一个身份,黑虎帮的客卿。
潇少宇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了大概的推测:
蒙石五城都护府的丞尉,好堵成性,城南穷趸,捞不到多少油水,每月帮派的所分也被他拿上赌桌。
如果这时有一个神秘人给了足够多的钱,让他解决一个富商子弟,那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涯州经略使挂缺,现在权知司的制置使和巡御史可是满血满蓝、目露凶光的盯着涯州所有官员,只要犯了事,就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包管了事化小,小事化大,大事直接定谋反,抄家灭门。
蒙石是官身,怕露出鸡脚,所以没有用手下的人。
所以他利用和黑虎帮那种不光彩的关系,找来黑帮成员当打手。
只是他没想到,五城都护府也好,黑虎帮也好,花间阁也好,都是蒙面人用来消耗我护卫力量的工具而已。
冯骥见潇少宇若有所思,以为他是在担心,于是好言安慰:
“潇公子,这件事可大可小,大家都是男人嘛,为了争女人大打出手的海了去了,何况你又没有把他得罪死,还有化解的余地,莫要太忧心。”
“这件事我来从中调节,虽然我和蒙石也不熟,可都在官场上,这点薄面他应该还是要给的,届时你再略备薄礼,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在冯骥看来,这件事就是小事,只要自己出面立刻就能解决,之所以把事说的很难,是因为刚刚欠了潇少宇巨大的人情。
官场这么多年,冯骥见过好几个为了还人情,把自己官帽都给搭进去的,所以人情这东西,能还就要尽快还清,还清之后交情这不就产生了么。
潇少宇抬眼望了冯骥一眼,心里吐槽:你怕是永远也找不到蒙石了。
思虑再三,潇少宇还是决定不把蒙石死亡和尸体调包的事告诉冯骥。
蒙石其实就是个工具人,报废了就算了,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自己没有更多的精力在这些破事上牵扯。
还有一点顾虑的,就是蒙石是官府的人,虽然只是最末的九品,但好歹也是官啊,别拿村长不当干部!
潇少宇拱手致谢:“哎,多谢冯总捕,有劳了。”
冯骥大手一挥,颇为豪气:“潇公子你客气了,你今天可是帮了我冯某人大忙的,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潇少宇盯着冯骥腰间的玉佩,暗示道:“冯总捕,这新一任的经略使一到任,涯州官场可能会迎来一次大换血,冯总捕想不想把腰带上的玉佩换成雕花的?”
刚才冯骥絮絮叨叨半天,不光说了涯州的政治生态,还给潇少宇普及了官员的品阶,光滑白玉是九品,雕花的可是八品或者七品。
在瀚海国,县一级的最高官员是宰邑,相当于县长,宰邑之下是知县、县丞、县尉、和主簿,分管的工作不同,都是九品。
八品和七品就相当于一县宰邑,不过冯骥是州上的,比知县还要高上一头,潇少宇已经不是暗示了,而是赤裸裸的明示。
冯骥笑容凝滞,语气微恼:“潇公子所言何意?”
潇少宇轻咳一声:“蒙面人买通黑帮和花间阁置我于死地,其中黑帮是老大难的问题。”
“黑虎帮虽然在明面上,可是能在海涯城横行无忌这么多年,上头肯定有人,若无都司的州军配合解决不了,这个难度太大。”
“至于花间阁,这种杀手集团本就是阴沟里的臭老鼠,不论是哪方杀掉他们,都是大功一件。”
“虽然现在意外的掌握了花间阁名单,完全可以把他们从涯州连根拔起,但蒙面人却迟迟未能缉拿归案。”
“若是在新任经略使上任之际,冯总捕破除千难万险,成功破获大案,名扬涯州,那、啧啧......”
冯骥鼻息粗重,瞳孔微张,目不转睛的盯着潇少宇,拳头不自觉的握住。
潇少宇笑了笑:“若因能力出众,被经略使看重,那么届时至少也是个缉察史留后,若是能得经略使青睐,或许腰间的玉佩不止是雕花了。”
冯骥闻言木然一愣,而后心跳加速。
潇少宇眼含笑意,继续恶魔低语:“冯总捕,在官场上能力是其次,重要的是站队,最重要的是还得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