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只有四人存在危险,远远没到两方大势力终极决战的时候,所以孟怜衣自然没有将底牌全部打出的道理。
那两件百炼兵送得巧妙,哪怕是方皓都不得不承认,孟怜衣收买人心,的确有些手段。
其实,方皓并不知晓自己几人的资料已经被孟怜衣全部知晓,孟怜衣也不知晓方皓此时的真实想法,若是知晓,怕不得还要将重礼再加重几分,换得几人的死心塌地。
夜里的寒衣十九巷格外幽静,静得雨落的声音似马蹄纵纵,静得那寒风吹过店铺招牌的声音若惊涛一般,从这若多的巷子中,看不到任何一个行走的路人。哪怕是连一丝鸟叫的声音都没有,好像一切的生机都被风雨掐断,然后淹没在无比的肃杀之意当中,一切好像都要不存在一般。
只有一盏灯亮在小院门前,烛光摇曳,好似下一刻就要熄灭一般。
吱呀一声推开木门,几人走出巷子,几步就来到巷子当中。方皓与清儿并肩而行,好似散步般悠悠站在燕云渊身后。细雨绵绵,他们二人打着伞,目光却是看向了巷子尽头。
巷子尽头处,不知何时多了一座亭子,那亭子隐藏在夜色中,漂泊在风雨声中,方皓却是清楚,不知道多少来自天鹏帮的敌人也同样潜伏在这片亭子四周。
将头发尽数束于脑后的燕云渊,此时正拿着那柄照胆银枪,他淋着细雨,任由雨水将全身的衣衫打湿,目光有神地盯着正前方。
那小亭的四周很快就热闹了起来。借着那微弱的灯光,那些人很快就发现,今夜里他们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他们作为天鹏帮的人,断然没有再埋伏下去的道理。
“怎么回事?怎么是一个少年?”
“卞香主,你确定这当中没有误会?”
“我还以为是哪位高手呢?值得我们兄弟这么大的阵仗。”
“我只是一刀,就能宰了这小娃娃。”
卞庭昌没有说话,他也没有想到,那怜衣楼主仍旧是没有带来精锐手下,而是选择一个人,送来这样一个蓝衣少年,任凭这少年风吹雨打,自己一个人看起戏来。
长时间的沉默,孟怜衣站在屋檐之下,目光仅仅是一扫,很快他就心头微凛。
伴随着不断踏水的脚步声,四溅到各处的水花绽开,那一双双厚重的靴子踩在青石板上的哒哒声,利刃陆陆续续从刀鞘里抽出的摩擦声,数十名天鹏帮的人便从亭子周围从街头巷尾跑了出来。
这样的小巷不算太大,所以只需要十数人挤在一处,便显得黑压压一片。更何况那些人无一不是脸色肃然,面带杀气,使得小巷里越发压抑起来。
“不可查的背景,应当有不可查的实力。若是你们能挡住这些人,我不介意再加几分诚意。”
随着卞庭昌的一挥手,雨夜里小巷中的人群骤然骚动了起来,那些个站在最前排的天鹏帮精锐纷纷举起手中兵刃,嘴里齐齐喊出一个杀字,最后只听得一个声音,响彻小巷里。
燕云渊单手握了握照胆银枪的枪身,旋即单脚一点,落在枪身下半截,照胆银枪的枪尖向前,燕云渊双手握紧,目光尖锐了起来。只见他身上蓝色长袍也微微一震,霎时间,无数的细雨好似被震碎,变成一道迷蒙的雾,使得燕云渊身影更加模糊了起来。
眨眼间,依旧有带着彪悍不畏死气息的四人冲到了燕云渊身前,燕云渊挥舞长枪,然后哐当的数道声音响起,一人的呼痛声彻底惊动了寒衣十九巷的众人。
那照胆银枪作为百炼兵,又岂是寻常兵刃可以抵挡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横扫千军,那四人的兵刃就纷纷断成两截,那四人顿时惊愕不已,燕云渊的反应极快,得此良机,长腿往前一蹬,落在正中间的那人的腰腹处,那人就如一只四肢匍匐的癞蛤蟆,往后倒飞出去。
毕竟是天鹏帮的精锐,其余三人很快回过神来,用手中的短刀齐齐砍向燕云渊。燕云渊倒提长枪,将整个头颅往下一低,身子一沉,使了一记回马枪,径直落在当中一人的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