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子有一句没一句地拉扯着,话里有话,在旁敲侧击着安二狗的心理,不停地暗示,不停地在诱导。
诱导安二狗,应该要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咱就这么说吧,狗爷!整个治安巡逻队里面,我们这几个人都是邦哥最信任的兄弟,邦哥的为人大家都敬佩,来先敬邦哥一杯!”
酒过三巡,酒精上脑,讲到痛快的时候,小鹿子大声嚷嚷着先敬王邦帅一杯。
众人意气相投地举杯,奉上自己的赤诚之心,小鹿子的脸色突然一变,捏了塑料杯,内心隐忍得厉害,发狠了;
“咱们做什么事情,都不能背叛了邦哥,是不?”小鹿子脾性大发地按着安二狗的脖子,开始指指点点。
安二狗哪里敢反抗和回应,此刻已经心虚得不行了。
大概率已经猜到了转运站里头的东西,之所以为什么会泄露出去的原因。
虽然安佑武没有告诉小鹿子是他干的,但是这个时候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那就是安佑武绝对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符天一,安二狗瞬间恍然大悟,注意力不在酒桌上,
没有听见小鹿子到底在说什么。
但是这个恍然大悟的惊愕表情,却却恰好应景了小鹿子的质问,以为安二狗终于暴露了心理。
‘完了完了,看来队长王邦帅已经知道了,是他安二狗把转运站仓库里面的东西,这个情报泄露出去,那么接下来...”安二狗的心已经乱成一滩胡,他感觉自己都快快疯了。
那一头有安佑武逼着,这一头又有王邦帅逼着,他安二狗逍遥快活了大半辈子,为非作歹也多了,从不糟心,还真的没有活得这么有危机感,就在眼下的处境。
耳边缭绕着小鹿子的大道理和质问,一套一套地数落着人情世故,他也没听进去。
只是一个劲可怜地看着酒杯发冷,越发缄默,拉扯着心理里感受,被时间拖着走。
直到终于听清楚了小鹿子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应该把转运站仓库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事交代个清楚?”
也就是这句话,瞬间撕裂了安二狗的幻想。
他那一直摇摆不定的态度,瞬间像被人点醒了一样,幡然醒悟了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的眼前气氛突变的酒桌,不可置信,还想争取和狡辩。
“你你你说啥?”安二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突然意识到了眼前的小鹿子目的很明确,不愿意听到他所说的话,非常抵抗。
“兄弟们这几个都是同生共死,你有什么事情,邦哥都是出马出力,安佑武的事情,哪家兄弟不替你出头,你也不能这样对待大家吧?”小鹿子这番话直接把安二狗治得服服帖帖。
不等安二狗反应过来,一左一右的两个治安巡逻队员,将备好的麻袋套了安二狗的脑袋,把嘴巴堵严实了。
从暗处又摸出来几个人,麻利地把安二狗捆了几圈,抬走了,扔进面包车的后箱,开进了转运站中。
代替安二狗值班的是另一个新的面孔,人瞅着酒桌上被打翻了的酒杯,看着瓶底还有一些,嗅了嗅,端着也喝了起来,当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黑暗中,安二狗在恐惧着自己的命运,将要以什么样的死法消失在这片千湖镇的时候,人被狠狠地撂倒在了地面上。
脑袋上罩着黑头套,还没有被揭下来的时候,肚子里就狠狠地挨了两脚,疼得他将那些吃过的酒水全部呕了出来,撒了一地,并酸着一股气味。
他就像一条泥鳅一样,缺了水,此刻在地面上无奈地挣扎着。
王邦帅实在气不过了,先把人一顿胖揍,再把安二狗的上身下身衣服裤子全扒干净了,只留一条裤衩子。
再用拇指头粗的绳子捆扎实了,手脚并捆,示意那一边的吊机启动开关,把安二狗直接倒挂地吊了起来。
然后再揭去他的头套,让他在恐慌之中看清楚四周围的环境。
这里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这里是治安巡逻队存放工具的仓库点。
他们同时也承包着一些小型的工程,比如说集贸市的某个商户需要拆迁或者扩建,或者装修,这一些工程都是被治安巡逻队所垄断的。
所以他们的仓库之中有着各种精细,复杂的器械,想要装修集贸市的商铺,只能经过他们的同意,并且租赁他们的工具,还有他们指派人手,这个油水钱他们是必然要参与的。
这个时候,安二狗赤裸着被吊在空旷的仓库中间,像一只任人宰杀的羔羊一样,在微弱地挣扎。
他在惊慌失措之余,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势。
倒着眼睛,看明白了队长王邦帅,带着一众治安巡逻队的骨干成员,一个个咬牙切齿,等着要上来扒了他的皮。
王邦帅可没有耐心要同安二狗来那么多开场白,这个时候,安二狗有什么心理和心思,他已经全然明白。
没有任何必要的询问和质疑,今天发生在这个转运站里的事情,究竟是谁走漏了出去?
单单从镇派出所走出来,安二狗不敢看他的眼神,已经让王邦帅笃定了这吊毛,绝对心里有鬼。
就是他背叛了自己,出卖了整个治安巡逻队,这个狗杂种,今天就真的该死!
安二狗是最不擅长心思和心计的,他只要做了点亏心事,做了点对不起谁的事情,都会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这个屌毛,除了胆小怕事之外,非常听话,顺从得没有一点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