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几个人开了审讯室门,重新走了进去,一行几人全部站在了王邦帅的对立面,每个人头上的带着威严的警徽帽子。
唯独副所长王向东的脑袋上藏着白纱布。
因为他在抓捕王邦帅的时候,被他那半块砖头擦破了脑袋,此刻缠着纱布,脑袋肿胀,以至于警帽无法扣得上。
他特意将自己的警帽警徽,面向王邦帅的一边,摆正了,告诫他这身衣服和着装是神圣而不可侵犯,代表着什么。
“哎呀,所长,你这个派头,你这个头包装的,今年过年葫芦庙庙会的泥道士就应该像你这样包起来,你是现世佛,他是过去佛,都是专管这世间的不平事,当然,泥道士是土脑袋,比不得你精神。”
王邦帅自搞自乐地幽默起来,根本不把眼前这些人看在眼里。
王向东并没有去鸟他的态度,而是拿去呈在桌上填写的笔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他先要弄明白,王邦帅在前面的口供,究竟怎么回事,以至于被突破了心理防备,把不该说的说了出来,或者泄露了什么。
看了一会,王向东轻蔑地合了本子,内心很满意,递过去一个眼神,眼神中的内容很丰富。
王邦帅还是可用的,只承认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31号仓库里面藏有什么东西,他负责经营那几个仓库,属于合法合理,仓库不是他自己的,是所有人的,他王邦帅甚至从来没有拿过一分租金。
这些当然这些是后话,王邦帅故意在拖延,因为他描述出来的东西,一字不差地照抄了王向东在追捕他的时候,在耳边低言风语地告诉他,进了警局应该怎么做。
眼下王邦帅审讯的情况很符合自己的预期,他并没有乱了阵脚,他完全按照自己设计的剧情去走。
这个时候保下王邦帅也是在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如果王邦帅被突破了,那么他牵扯出背后的事情,连着自己也要翻沟子,表面上这两个人,是有共同目的的。
“你管理的那一片转运站的仓库这么久了,你应该对你租赁出去的仓库,里面藏的东西负责,这点道理还讲不明白吗?”王向东义正言辞地质问道,态度很过分。
“那也没有人告诉我毒品长什么样,枪支弹药可以装在榨菜箱里面,难道还要别人告诉我,里面装的是这一些违法乱罪的东西,我哪里懂这些东西,我就一个小学两年级都没有念完书的人!”
王邦帅一听也急眼了,他显然不能用对待黄国富这几个外来人那一种敷衍的态度,突然表现得十分上头地回复着王向东的话。
两个人更像是在本色出演着一场戏,一场外人看得津津有味的戏。
“再说了,这件事情,难道你们就完全不知道吗?还有你们这些市来的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这些东西得掉多少个脑袋?这个租客是澜州市那一边的人,他们千里迢迢地从澜州市转运毒品到千湖镇来,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懂得毒品长什么样?难道你们不应该检讨你们自己,追踪不到这一条毒品线索,而不是等了这么久,放在转运站那么久之后,直到今天才发现。”
王邦帅越说越上头,越说越气愤;
“是你们不作为,还怨到我头上,我一个小老百姓家的,虽然这几年是挣的点小钱,建了三层小洋楼,换来的是我这身干瘦黝黑,但心是好心,是这片千湖镇黄泥土白河水的子孙,我除了打鱼勤快点,种点豆子勤快一点,我哪里懂得什么毒品长什么样?”
王邦帅对着王向东噼里啪啦地指责起来。
这话听在以黄国富为首的澜州市第二刑侦支队的人耳朵中,听起来是这样的合情合理。
确实,他一个小本地老百姓,从来都没有走出过这片千湖镇,他能懂得什么是毒品,只要毒品伪装好一点,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里面藏有什么东西。
说完这话之后,王邦帅忍不住地瞄了旁边的王大福一眼,他瞒得过谁?他串通了谁?他似乎明白瞒不过王大福的心眼。
此刻,人已经听得十分精神,并且把王邦帅这一幕活灵活现的表演看得入木三分,简直表演专业。
这屌毛在演,他在演,他的内心里有着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邦帅自觉表现欲望过了头,也不敢再仔细地要看王大福和赵象龙。
因为这两个人他交过手,他虽然险胜,但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上,他不想去招惹这两个人,眼下他要配合好王向东,等着他怎么接这个局。
察言观色地去理解王向东的意思,好让自己今天安然无恙地离开这个派出所。
“放你妈的狗屁!”王向东一听,彻底来火了,突然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