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眼前这一个看不顺眼,在派出所里面嚣张跋扈的鸟烂货,居然是千湖镇镇长符世添的儿子,那么他这一番目中无人的所作所为,还是能够解释得通的,怪不得!’
赵象龙的内心感叹了一下。
赵象龙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始料未及,颇有些被定住了。
而那一头正压着符天一的王大福,也是听住了话,慢慢地反应了过来。
手劲一松,符天一喘口气,一个劲倔强要抬直了脑袋,要大喊大叫,咒骂着王大福非常非常难听的话。
“镇长的儿子!”赵象龙还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一边看着,听着眼前这两个马仔在一本正经,声情并茂地讲述着符天一的身份背景,怎么样!怎么样!如何如何了不得!
与此同时,赵象龙和王大福悠然间想起他们调查过这个线索,这个千湖镇的势力,两个参与了黑色和灰色犯罪的群体组织。
一个就是以治安巡逻队王邦帅为首,另一个绰号被称为‘地主家的傻儿子’,符天一在矿山局安置区那边成立的某些灰色的产业。
因为符天一的手伸不到集贸市这一边来,所以几乎没有和赵象龙王大福打过交道。
“松手松手,大福,快点!”赵象龙恍然大悟,突然更确信眼前这个鸟浪货就是千湖镇镇长的儿子,叫‘符天一’。
便叮嘱着一旁的搭档王大福赶紧松手。
王大福在对待嫌疑犯,特别是对待像符天一这一种目中无人的,向来都是不会手软。
刚好不容易让王大福松了手,赵象龙把人扯到一边,符天一翻了个身,誓不罢休地望着王大福,由到他发作了。
他本就怀着实情来报案,只不过像往日走了一趟家门一样来到这里,哪里受得了这个鸟气?
于是一哄而上,三个人开始揪着王大福动起手来,空旷安静的派出所大厅,又闹成了一团糟。
结局就是不管这三个鸟浪弟子如何胡搅蛮缠,有力气撕架,就是抵不过这两个专业训练出身,练过身家子的警察,几个来回被揍得服服帖帖,按到地面上。
把人全拷了,拉到了审讯室里头,为了限制他们的行动,三个人都被拷在了窗户的栅杆上,吊着一只手,还在不停地咒骂着,整个派出所吵得不行。
尤其是符天一,根本就不服气。
声音动静闹到终于影响了镇派出所的民警,人也是急急忙忙地从里头的会议室冲了出来,以为是派出所着火了,谁在这里叫得这么大声?
凑近一看,原来是镇长的儿子,还有他带来的这两个马仔。
一看到是镇长儿子符天一,那两个值班民警也很惊讶,急忙上前,不知道要怎么搭手,反而被符天一个劲地挨着骂。
因为所长涂状元有过交代,但凡是符天一到来,派出所都要好好地招待他。
他们哪里知道这个活祖宗今天会突然间出现在这,并且被揍得鼻青脸肿地吊着,一只手挂在窗户上,挂高了,在一个劲地咒骂喊着赵象龙和王大福。
口口声声说道他是来报案的,却无端地受到警察的侮辱和体罚,在
大声地胡搅蛮缠,喊着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公道?还有没有王法之类的电视剧情。
急得两个民警同志手忙脚乱,先把人的手铐取了下来。
火在头上的符天一,更一发不可收拾,还想要找赵象龙和王大福动手,被派出所的民警同志死死地拦住。
然后劝架地劝架,拉架地拉架,折腾了好半天,才勉强地把他这股气焰平息下去。
然后是好茶好水好话地哄了半天之后,赵象龙和王大福又是看着符天一那副死样,在派出所里面翘着二郎腿,叼着雪茄,吞云吐雾地显摆着。
看不爽的,看不服的都憋着气,这个时候的赵象龙和王大福,他就真的是拿眼前的符天一一点办法都没有。
何况对方一直声称自己是来报案的,只不过是走了进来,就无端地遭到了两个警察的不法对待,这算是什么公正秩序?
符天一开始头头是道地讲着大道理,讲着他懂的那点法律,要赵象龙和王大福说出个解释,要赔偿医疗和精神损失,叽里呱啦地扯了一大箩筐,胡搅蛮缠,应有尽有了。
于是镇派出所的民警又是好言好态度地哄了很久很久,三个人重新被邀请到了值班厅。
符天一坐上了舒服的椅子,从审讯室里挪了个身,来到了赵象龙和王大福最开始呆着的地方。
他仗着自己的身份,自由出入这个派出所惯了,更是要当着赵象龙和王大福的面,告诉他们自己惹不起,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便看着这里头白色整洁,红木桌子上放着一只黑色的胶鞋,这只鞋子就是安二狗所留下。
它是这样的抢眼,这样地让符天一感到不舒服。
这是千湖镇那些中年男性偏爱穿的一款塑胶制品。
换个说法,这款橡胶制品的广泛程度,在千湖镇是一个标志,人到中年必然会穿着这个鞋子,穿着这个鞋子的人,一定就是千湖镇土生土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