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熠转身,面色如水:“父亲,请随我去大理寺!”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们父子二人。
之前只听说过大义灭亲”,如今可以亲眼见到“,也算是一大幸事!
季符离望向长熠的眼神尤为赞叹!
有的人就是这样,即使你再怎么厉害,只要他一出现,他的光芒便会掩盖你所有的成绩。
而你在仰望他的时候,心里也忍不住生出一股想法:他是我此生永远到不了的高山!
朱修远下意识伸向顾秧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二人布局多年的连环计,就这么失败了!
七年里,他每天都在为明天的大事做准备。
七年前,朱修远奉命携妻子远赴北疆平定战乱,同时替女帝训练铁浮屠。
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下来,这些铁浮屠被他操练得只认主帅和兵符,只要形势允许随时可以举兵。
原本,大军班师回朝之日,就是践行大计之时!
谁也不曾想,陛下一朝落水,醒来后性情大变。不但热衷国事亲自上朝,连笔迹与之前也大相径庭——顾秧不得不安排傀儡重新学习。
偏偏那时候,季符离和吴大监联手整顿宫闱,有意无意的将二人眼线悉数拔除,顾秧费了好大劲才得了几张陛下随手丢弃的“书法”……
自那以后,陛下励精图治,清查吏治、肃清朝野,圣明形象呼之欲出。
让朱修远倍感欣慰的是,沐年因为碧波城护驾有功官拜冠军大将军,陛下从碧波城回来之后与沐年感情一日千里,而且还遣散了后宫众郎官。
为着青阳河截杀一事,朱修远还与顾秧生了矛盾,指责她事先不与自己商量莽撞出手。
顾秧却说“陛下生性风流,不会为了你儿子一人放弃天下美男子”,叫他不要心存妄想。
后来想想,果然如此!
陛下一心扑在朝堂之上,以雷霆手段血洗碧波城,清查粮草案、吏部卖官案,又要以朝廷的名义广推义学,还亲自去疫区指挥抗疫……
诸此种种,费心费力,却不曾给过他儿子一个名分!
明明只要一句话的事,所有事情礼部都会办好,她却不肯松口!
“陛下!”
朱修远怒喊一声,拔出长剑,高声喊话:“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知珍惜!”
长熠双眉紧拧,上前挡住他:“父亲,你这是做什么?”
他压低声音劝解:“大局已定,父亲还是尽快想办法将自己从此案中摘出去,莫要做了醇亲王陪葬!”
顾浅从龙椅后站起来,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顾秧,问朱修远:“主谋事败,你作为小兵,难不成想黄袍披身自己当皇帝?”
朱修远癫笑一声:“你心里果然只有皇位!”
顾浅听得眼皮子直跳!
这话……怎么感觉怨念颇深?
女帝以前不会还跟朱修远有一腿吧?
这尼玛也太扯淡了!!!
“本来,明日早朝之时,‘陛下’会亲自宣布醇亲王为下任女帝。而你则改名换姓,以我朱家儿媳身份常住府中,与我儿白头偕老!这一切原本天衣无缝……”
“等等!”
顾浅打断他:“朱家?你儿子姓岑,为何不是岑家?”
朱修远气得小胡子颤抖,他喝道:“常言道,夫为妻纲,夫倡妇随。夫为主,妻为从,妻子服从丈夫乃是顺应天道……”
“我看朱将军闲来无事还是多看些书吧!”季符离打断他,“不要认得几个字就随意曲解其中深意,误人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