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马靠近,高举着火把喊话:“沐年,既然已经入京,为何不回府?”
长熠紧了紧手中半把玄铁扇,反问道:“父亲不在府中歇息,这么晚了进宫所为何事?”
开国侯眉头一跳,甚为不悦:“你是在质问你老子?看来洪州果然是蛮荒之地,竟让你染上不遵父母的陋习!”
长熠默了默,不作回答。
开国侯将火把扔给亲随兵,对长熠说:“沐年,即使你贵为三品大将,也不能私闯皇宫。听话,随为父回府!”
长熠沉默数秒,转而笑道:“父亲忘了,儿子常住紫宸殿,这好不容易回了京,自然是要进宫的!”
“胡闹!”
朱修远厉色道:“陛下忧思成疾,圣体欠安,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去添乱了!”
他扫视一眼高墙下疑惑不已的禁卫,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说:“你看看你把宫里搞成什么样子?若是惊扰了陛下安歇,为父也救不了你!”
说罢,朱修远给亲随兵递了个眼色。
亲随兵授意,低声传下命令,吩咐弓箭手搭箭,箭头全部对准了软轿。
长熠仍然保持防御姿势,不为所动。
“父亲大人过虑了,陛下才同我一起入宫,想必此刻刚到紫宸殿,不会这么快歇下的。”
朱修远瞟了一眼软轿,挑眉道:“哦,是吗?那这轿子里坐着的想必是逆贼?”
他问完,随意地抬起右手一挥:“拿下!”
“开国侯好大的口气!”
话音刚落,从轿子里走出来一人。
赵太保声如洪钟道:“不知老夫所犯何事,竟让侯爷说是逆臣贼子?”
朱修远一脸震惊:“赵太保?真的是你!”
赵太保摸了摸胡须,睥睨他一眼:“侯爷以为是谁?你大晚上气势汹汹骑马闯宫,又不解剑,还带了那么多人,我看侯爷才是逆贼!”
“你……”
朱修远被呛得无法反驳。
他稳了稳心神,反问道:“不知赵太保深夜进宫求见陛下所为何事?看情形,应该是陛下不愿接见。既如此,侯爷何不早早离去,为何要在宫内撒泼杀人,扰乱治安呢?”
赵太保冷笑一声:“朱修远,睁大你那王八眼瞧清楚了,人是你亲儿子杀的,与老朽何干?”
“你?!”
朱修远再次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这厢,季符离带着顾浅往紫宸殿一路狂奔,中途遇到值守和巡逻的禁卫就直接亮出宫牌,说陛下在外面玩太晚才回来,不必惊动他人。
顾浅虽然做仆人打扮,但面孔与这几日他们远远瞥见的陛下酷似,且有季少监国陪同,禁卫也就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