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人吗?”季符离沉着嗓子问。
顾浅头摇得似拨浪鼓:“不不不不是!”
她正郁闷呢,那个癫婆忽然放慢了脚步,狐疑地往这边瞅了几眼,忽然调头往回跑了。
季符离低声吩咐:“禁卫戒备,那人是装疯。”
禁卫们听了,个个都把轻弩架起,只等着一声令下就发动攻击。
等了会儿,前头响起乒乒乓乓的器械打斗之声,俨然是两拨人在交战。
顾浅狐疑道:“不对啊,那人为什么要装疯吸引杀手?她明明发现了我们,却又跑了,这是什么操作?”
季符离沉吟片刻,说:“那人是在清理杀手,以为我们也是杀手便跑了,想着我们见了她自会追上去。”
顾浅心道言之有理,她一把拽起季符离:“那还不赶紧过去帮忙?!”
说罢,一行人沿着小路鬼鬼祟祟猫过去。
近了,顾浅才发现穿她外袍的人正是彭丰盛!
只见他一边捏着嗓子鬼叫,一边挥舞双刀疯狂砍杀,周围爆起一团团血雾,画风相当诡异。
明明是宽敞大气的正红色外袍,穿到他身上却勒得紧绷绷的……
在此之前她从来不觉得彭丰盛身材魁梧。
顾浅高声道:“禁卫听令,将刺客就地格杀!”
话音落,一支支短箭从轻弩上连续发出,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刺客便被全部歼灭。
顾浅走过去问彭丰盛:“怎么就你一人?长熠呢?你也没追上他?”
彭丰盛脸色有些为难,嚅嗫道:“少帅中箭了。”
顾浅听了瞬间脸色煞白,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然后疯狂加速,“扑通扑通”震得她整个人有些恍惚。
“他……”顾浅一把抓住彭丰盛手臂质问,“长熠在哪儿?快带我去!”
季符离见顾浅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微微蹙起眉头,按住了她消瘦的肩膀:
“陛下莫慌,大将军在战场上经历过厮杀,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彭丰盛略为不满地瞅了他一眼,对顾浅说:“陛下不要太过担心,属下已经将附近杀手引开,少帅不会有性命之危。”
顾浅想起彭博远中箭到现在没有一点回音,恐怕已经不在人世,心中不由得揪了一下……
天色渐渐暗下来,气温飞快地降低,白日里融化的雪水又开始一点点凝结成冰。
顾浅不敢高声呼喊,她焦急地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生怕错过长熠。
禁卫们护在顾浅周围,他们端着轻弩,走路无声,眼神如鹰。
一行人走了小半个时辰,只遇到几个蒙面杀手。
双方没有点火把,都是抹黑走夜路。
亏得顾秧调教得当,那几个杀手一上来就对暗号——
“嗨翅子水码子,有没有顶果实?”
顾浅心道什么玩意儿?
她正懵呢,就听到彭丰盛一声怒喝暴起出刀:“是刺客,杀!”
对面话音刚入耳就被砍去了半拉脑袋,血肉脑浆糊糊洒了一地,腥味四溢……
“咻咻咻咻——”
“啊!”
“不好!是官兵!快撤!”
“咻咻咻咻——”
“咻咻——”
惨叫声此起彼伏。
四周漆黑,顾浅看不清情形。她蹲下来缩成一团,尽量不妨碍禁卫杀敌,也将自己的受伤范围缩到最小。
也就几弹指的时间,“咻咻”的射箭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刀刀入肉的声音。
腿部中箭的杀手倒在地上,面目狰狞地艰难爬行。
禁卫们将轻弩往腰间一插,从靴子里摸出匕首,走过去抓住杀手头发将他们脖子提起,来了个一刀封喉,手法干净利落,杀手们来不及呼救就倒在了血泊里。
四周一片寂静,漆黑的夜里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