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帝振袖而立,声若洪钟,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周天师安敢将朝堂江湖一分为二?”
周侗闻声大震,面如土色,心中波涛汹涌。
自古以来,朝堂江湖界限分明,相互之间虽有纠葛,却也各守一方。
今日之言,实在破天荒,他深知此语一出,必引起江湖波澜。
周侗颤声问道:“陛下言之凿凿,难道所谓‘王土’,亦包括四方诸国乎?”
洪武帝眼神如炬,扫过屋内每一个角落,言辞更是霸绝天下:“寡人此生最大之志,便是欲见神州大地,山河一统!”
周侗闻言,心中一惊,不禁脱口而出:“这…这可是自洪家老祖以来,未有人能成就之事!陛下,此乃逆天之举,岂是数年昏君之主所能及?”
洪武帝闻言,不怒反笑,声音中透着无尽的豪情:“昏君?寡人发誓,往后必定安邦定国,兴修水利,奖励农桑,民生日渐豐裕。不再做无为之君。统一神州,乃是寡人的毕生追求,就是要让未来世代,免受战乱之苦。”
洪武帝目光如炬,语重心长地对周侗道:“江湖之人,性如磐石,洒脱不羁。若无法纳入朝纲,放任自流,势必生乱。到头来,遭殃的还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周侗,身为一代宗师,心思细腻,洞悉洪武帝的深意,颔首道:“陛下之虑,侗深有同感。江湖之人确非池中物,但若能得到妥善引导,亦可为国分忧。”
洪武帝继而缓声说道:“法度治国,是为上策。江湖人若欲得俸禄,必须遵国法行事。既享朝廷恩泽,自当承担相应责任。”
周侗微微一笑,应诺道:“老夫将此意转达江湖诸侯,定让他们知晓陛下苦心。”
不多时,洪武帝将自己深思熟虑的一套制度详细解说,从一品到九品的能力划分,到每品可领之俸禄,无不细致。
并且,条分缕析了领俸之后应尽之事与禁忌之行,一一罗列,条理清晰。
随后,便是让周侗与其他宗师们展开深入的探讨。
每一位宗师背后,皆是江湖中声势浩大的宗门,他们的态度能影响整个江湖风云。
楼铭步履匆匆,护卫如云,终于将那厚重的账册一一摆放于上书房。
周侗见状,知机立退,他明白朝政之事,岂能容外人窥视。
楼铭目睹洪武帝,心旌一震,跪地恭声道:“陛下,臣身负重托,今将账册悉数呈上。臣身清白,冤屈昭昭。”
洪武帝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望着楼铭,那满头大汗的尚书,显是内心慌张。
楼铭心知形势,再拱手颤声道:“陛下,臣悔过,事非臣所愿,实系他人所弄。”
楼铭不敢说出背后之人。
只能含糊其辞,但是又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此番言论倒也算是识大体。
洪武帝闻言,这才满意地颔首,语带玄机:“楼尚书似乎明白了,为何今日寡人要与你难。”
楼铭领会其中味道,急忙附和道:“陛下英明!今日之后,户部唯陛下马首是瞻,再无旁人之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