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洪大爷。那这位是?”
“丁泽。”丁泽不咸不淡地答道。
“丁大爷。”管事应了一声,接着说道:“鄙人贱姓蒋,上方下正。”
“蒋管事。”洪晃和丁泽自予以回应。
蒋方正随即拱了拱手,问道:“两位大爷先前说我们这里玩儿的无趣,却是何解?我家主人早些年去过洛州,这都是从那儿学到的玩法,去过我们这里都无趣的话,整个梁州城也都没有好玩儿的地方了。”
蒋方正到底也是多年的生意人,此时知道了二人尊贵,自不敢擅自问他们是遭了什么难处,生怕戳了他们的痛脚,因此只就事论事,谈起了洪晃他们自己曾说过的话。
“也就是你们到洛州去学过,场子还算有个样子,否则我们兄弟是如何都不会登你家门的。”洪晃讥讽地看了蒋方正一眼,接着又笑着说道:“可是即便是洛州,又如何能与邺城相比呢?”
“哦!原来两位大爷是邺城来的贵人。”蒋方正顺着话茬连声赞叹,脸上却又犹豫起来。
洪晃见了这两色,干脆自嘲道:“落了难啦!”
“实话跟你说好了,我们两个,乃是当今陛下的外甥,在邺城也是数得着的人物。今天我跟这位弟弟去益州访友,完事儿回程路上经过梁州,在城外便遭了贼,一身家当被抢了个干净。料想回益州投友也不现实,这才到了城中寻些路子。”
闻言,蒋方正也颇为感慨,朗声骂道:“这遭天杀的贼人!唉,世道还真是不太平!”
“嗯?”洪晃顿时脸色一红,一巴掌打翻桌上茶盏,骂道:“你敢说我舅舅的天下不太平!”
“哎哟!我掌嘴,我掌嘴!”蒋方正被拿了话茬,自然作了一副慌张姿态,忙抽起自己嘴巴来。
“行了行了。”待蒋方正抽了几下后,洪晃这才出手叫停,随即问他:“那我们兄弟的意思也很清楚了,就是想借你点银子花花,我不白跟你要。”
说着,洪晃干脆在包房这种脱起了衣服来,扒下了自己贴身的那一套内衣,指着它说:“贴身的衣物,自然没什么花团锦簇的文绣,但料子是一等一的好,这是真丝的。至于它能值多少钱,宫里出来的东西也没个数字,你看着给就成,来日我还要赎回去。”
蒋方正要这东西也没用,干脆如捧宝物一般将这内衣捧了起来,说道:“您这么说就是瞧不起我,不就是银子嘛,小事一桩。不如两位大爷现在我这铺子里住下,等开春日子暖和了,我再给您二位揣足路费。”
“也行。”洪晃也不再跟他拉扯,接着说道:“但等开春不行,年我们还是得回去过的,这样,先住上几天吧。”
说完,洪晃重新沏了茶准备喝,余光却瞟见底上那身衣服,眼神一动,摸了摸身上的粗布外衣,又笑着说道:“不知你这里,有没有石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