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坎的朝见无意间造就了玻璃的面世,打仗打仗比不过,国宝国宝如今成了几乎人人可得的玩意儿。
听闻冬天之前,景朝要把房屋的窗子都换上这净琉璃,南坎使臣心中再无侥幸与得意,只能长叹,这景朝分明是气数日盛之势,南坎恐怕翻身无望了。
见南坎使臣身上颓势难掩,秦司璋一顿棍棒加大枣彻底收服了这群人,这才批了折子,准许他们返程回国,甚至贴心的派了护卫一路护送。
回程中,南坎使臣只见队伍中的斥候打马往前跑上一段路程,似是拿起什么东西看了看,便回来报信,将探到的消息说的头头是道。
刚开始南坎使臣还有些怀疑,只是待他们的队伍真走到前头,却发现眼前场景与斥候所说无二,不由心中大骇,打定了主意要将景朝军队掌握了视之千里的秘法告知国主,若南坎再有不臣之心,恐怕刚有所行动,便被景朝探知了,所以还是切莫再拿南坎儿郎的命与景朝硬碰硬了。
南坎使臣离京后,京城仍是热闹了一阵子。
这日邓元义从密卫司回来已是深夜,刚进门便听管家说宁寿宫派人来送了个东西。
“在哪?”
“那时大人还未回府,老奴便自作主张放到了正厅的桌子上。”
“知道了。”邓元义维持着脸上的表情,摆摆手让管家先退下,自己往正厅走去,只是脚步似乎比方才急促了些。
到了正厅,邓元义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锦盒。
那锦盒有些眼熟,邓元义走近观察,发现正是之前自己送到宁寿宫的那一个。
他皱了皱眉,以为是宁寿宫用不到了便给送了回来。
他有些失望的带着锦盒回了寝卧,随手将锦盒放到桌子上,漫不经心地打开,里面放的却不是他送去的那几块玻璃,而是更小巧精致些的物件儿。
邓元义眼睛亮了亮,将东西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捧到手心中观察,发现这东西浑然天成,上方却是可以打开的。
邓元义想了想,心中有了些猜测,他将自己好不容易粘合起来的那片黄叶找了出来,小心的顺着上方的缝隙放了进去,果然大小正合适。
“娘娘……”邓元义眼眶有些泛红,他看着在琉璃中被保护的很好的那片黄叶,眼前似乎浮现当年万娇娇从他头发上摘下这片黄叶的情景。
“娘娘说这是秋天送我的礼物,奴才却卑鄙的以为这是娘娘送奴才的礼物……”
他颓然往后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皎皎明月,想到像他这样的人即便只是心中想念恐怕已是对明月的玷污了。
脑海中闪过自己这些年拼命向上爬的场景:从一个人人欺侮的小太监,到皇帝身边的管事太监,再到如今的密卫司指挥使,他知道自己爬的越高才越有用。
“能得月光照拂便已是幸事,自始至终,我只做她身边的一把刀,一把有用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