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乱世之象！”

袁天罡拍案而起。

“天下承平不久，不能再任由野心之辈乱来！”

说话间，袁天罡手捏法诀，一柄小剑自指尖弹出，作势欲飞。

“慢来，慢来！”

那中年男子袖袍一挥，小剑化作一缕灵光，重新没入袁天罡掌中。

“叔父，这种人宁杀错不放过，岂能放任不管？”

袁天罡据理力争，但那中年男子却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古钱图案。

“你再好好瞧瞧，这乱象所为何来？”

“嗯？”

袁天罡凝神细看，袖袍中的手指不断掐算，良久之后才迟疑地看向中年男子。

“怎么越算越乱，难道，被扰乱的是天机？”袁天罡悚然而惊，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仰头看天。

“你再看看这长安城的人皇之气。”

袁天罡抬眼观瞧，随即又露出诧异之色。

“不对啊，怎地不降反升，反而比昨日还要旺盛了不少？”

中年男子捻着胡须，语气悠然。

“自当今天子登基以来，人皇之气大盛，妖物不敢再像以前那般肆虐人间。”

“贞观八年，吐蕃赞普松赞干布遣使进京，想要求娶大唐公主，被天子拒之。”

“同年末，有魔物扰乱京城，是你亲自出手处置的吧？”

袁天罡微微摇头：“说来惭愧，那魔物十分狡猾，几次堵截都差之毫厘，后来还是青城山的道友相助，才在城南百里外将那魔物困住。”

“嗯，可曾探明那魔物来历？是何人指使？”

“魔物行踪诡秘手段狠辣，一见脱不了身便自爆灵胎，没有留下半点线索。”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缠此事，而是继续顺着自己刚才的话往下说。

“贞观九年，高祖为狐妖所惑，于当年五月驾崩，天子因此设立百骑司，用来应对各路妖魔。”

“贞观十年，关内与河东爆发瘟疫，百姓殒命者高达数万——”

“这件事也是我亲手处置，”袁天罡正容回道，“百骑司精锐尽出，共计斩杀魔物数十头，此事当与牛魔王有关。”

“哼哼，”中年男子冷笑一声，“牛魔王在火焰山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终于按捺不住，想要有所动作了吗？”

“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把我调离京城。”袁天罡一脸愧悔之色，“在我离京后的第二天，便有人密告吴王李恪谋反，陛下盛怒之下赐其自尽。其后不久，长孙皇后也因病薨逝。”

“嗯，对方这番施为下来，人皇之气定然被削弱不少。”中年男子伸手指了指天，笑着问道，“现在这般情形，是好是坏？”

“未来如何不得而知，不过至少——”袁天罡不禁叹了口气，“至少现在看不出有何不妥。”

“哈哈哈，”中年男子放声大笑，“这就是了，且先看着吧，多了一层变数未必是坏事！”

……

面对一众百姓的热情，向问天唯有拱手致谢，然后在捕头等人的簇拥下，先去安生堂找坐馆郎中处理好伤口，然后匆匆返回衙门。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往上禀报，向问天作为当事人，自然要把事情经过讲清楚。

这一次，不光是县尉，包括知县、县丞和主簿都来了，除了教谕没到场，长安县县衙所有的官员一个没拉。

如此郑重其事，向问天自然知道轻重，于是将这两天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