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宁偏开头来,将眼底偷偷浮起的小得意抹了去,又若有所思正色道:“那样说来,这缙纱太妃难道和那天女是有关联?亏我原以为,是那嚣张的前王国师的人……”
“什么天女?”邱裴之微微皱眉。
吉宁无甚隐瞒,便将那日偷偷跟着乌婆之事和盘托出:“夫君以为我那日反常醉酒,会全然不知?怕是那些人不知道,我吉宁在大辽时可是有名的酒蒙子,带着皇后嫂嫂喝大酒,可是气得当哥哥的皇上都因我俩颁了禁酒令的,所以,我怎能不知这其中定有猫腻?”
“所以夫人一直瞒着孤,偷偷盘查?”邱裴之再次皱眉,眼里却闪过心疼。
“是啊,我当时尚怕你,你亦不曾信我,可我从不爱做痴傻之人,就自己查,能近我身者,除了小伊,便只有你派来的乌婆,我不查她又当查谁?”吉宁坦言:“说实话,那日看到那乌婆与那天女,我甚至以为,一切皆是夫君手笔……”
“呵?”邱裴无奈笑笑:“孤何苦至此。”
“是啊,我也觉逻辑不对,就像我能看出夫君不该是行暴政做恶事的暴君一样,他虽算不得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算计自己夫人的人。”
“嗯……”邱裴之倏然有些哑然,吉宁这话,听着润耳,却又似乎哪里不对。
不过罢了,谁让他已然眉眼都是她呢?
但幸好,他的她不傻,甚是聪明,是比过自己的聪明狡黠,那样夺目,那样耀眼。
亦勇敢大气,是女中豪杰,也是人之翘楚。
会扮猪吃虎,也会让他这心冷刺骨之人,都为之沦陷。
可他不怕,正如她相信他,他也信她。
信爱能抵过万难,信他们能携手拔除奸佞,扫去封住北国百信民智的牛鬼蛇神,让北国美好纯白的风雪不被暴戾所污。
然后,便可一人一心,携手踏过万水千山,养傻孢子种雪松,治国平家看子子孙孙长大……
那是他以为自己一声都可望而不及的生活。
可当吉宁踏着那场浩瀚风雪而来时,这永不可及的梦,好似终于有了具象。
她告诉他,她来助他,那他,便用一生来护她。
想到此,邱裴之又看向吉宁,眼底的万里冰霜已经全然融化:“那依夫人之见,我们该当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