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珏在准备医疗用品的同时,似乎也在心里酝酿着如何打破这份沉寂,让裴度理解自己的意图。
他拿起消毒棉球靠近对方。
“不需要。”裴度拉开手臂的距离,眸子黑漆漆的盯着温珏,显然对于这种进一步的接触,有些抗拒。
他的声音沙哑艰涩,似乎许久没有说过话了。
温珏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身体机制现在已经可以自我愈合了。
但是疼痛毕竟还是是实实在在的。
温珏轻轻放下棉球,没有强求,他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我了解你的自愈能力,裴度,但适当的护理可以加速恢复,减少不必要的痛苦。我们虽然无法避免所有的不适,但我希望能尽量减轻你的负担。请理解,这是出于对你的尊重与关怀,而非简单的实验程序。”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裴度的反应,见对方虽未完全放松警惕,但至少没有进一步拒绝,便继续说道:“我只是遵循内心的道德准则,认为每个人都不应该遭受不必要的痛苦,在这个环境下,我们或许无法选择很多事,但我可以选择如何对待你,减少你的痛苦,保护你的基本权益,这是我作为实验员,更作为一个人,应该去做的事情。”
温珏的话语简单直接,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字字透露出真诚。
他随后退后一步,给予裴度更多的私人空间,同时保持着手头的工作,以实际行动展现他的承诺并非空谈。
仔细检查实验设备,调整那些可能引起不适的设置。
裴度依旧没有言语,面容依旧如雕塑般冷峻, 但在那双幽深的眼眸深处却悄然掀起波澜。
他或许不完全相信温珏,但至少,这一刻的温珏让他感到了一丝微妙的体验。
身体上那细微的放松,以及略微转向温珏的头部,无声地透露出他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实验室里除了仪器发出的轻微嗡鸣声,就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温珏完成了所有医疗处理,他轻轻拍了拍裴度的肩膀,以一种尽可能温和的声音说道:“我做完了,今天不会有更多的实验。如果你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
裴度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的肩膀,那里残留着温珏手掌的余温,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依旧沉默。
温珏理解裴度的沉默,他并不期待立竿见影的效果。
转身走向控制台,他开始记录今天的所有变动和裴度的反应,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如何进一步改善裴度的生活条件,哪怕只能是点滴的改变。
“我会定期检查这些设备,确保它们在提供必要数据的同时,不对你造成过度的干扰。”温珏边说边调低了监测器的警报音量,确保即便是夜深人静时,也不会惊扰到裴度。
完成了一系列的调整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选择在实验室的一角坐下,保持一定的距离,给予裴度足够的空间感。
温珏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带上眼镜开始安静地阅读,偶尔抬头透过眼镜片的边缘,观察裴度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