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不乐观啊。”
半身趴在课桌上,脸颊贴着桌面,发出略带回响的声音回应D。
回忆一下当时场景,我继续说:
“而且啊,没想到那个学生会长也喜欢佳爱。”
学生会长都内汀,那张嚣张的脸真令人不爽。
“毕竟千坂可以说是万人迷,很多人明面上看不出来,背地里虎视眈眈地盯着你,期望哪一天你两分手。”
“盯着别人女朋友这种丢人事亏他做得出来。自己追不到就把气撒我身上真够差劲的。”
“我能理解你生气的点,但说话不要夹杂方言啊喂!”
我明白自己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不过该说的场面话还是得说。
(作者注:dei-ku,客家方言中丢人、丢脸的意思;cia-ban,客家方言中形容别人不行、不好的语气词。本意是突出红叶的乡下人属性,但为了读者阅读方便分别换成了词意相近的丢人和差劲。)
“这么说,学生会长找你麻烦了?”
眼镜关注点和D不同。这大概就是情敌的共同之处?不过他还得加上【前】这个前缀。
“嗯。他要我放学后去学生会活动室聊聊。”
“那可是个棘手的家伙。你们两个交往的消息传出来时,我休息时瞧见他捶墙泄愤。”
D手指就像波浪般哒、哒、哒地敲击课桌桌面。
学生会活动室外窗朝向的就是运动场,那里汇集诸多运动社团各自训练。
某种意义上说,方便学生会观察他们有没有在认真训练。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扭头看向窗外。
嘴上说着想要改变,实际不仅没有反而有所倒退,你太差劲了——玻璃浅浅倒影像仿佛在呵斥自己。
(作者注:此处差劲同上。)
中午。
本该在午休的浅见红叶——我,此刻现在正身处保健室里。
佳爱在第三节课课中突然晕倒,送来保健室之后一直没醒。
我原想直接翘掉第四节课,被保健老师毫不留情地赶出来。
听诗织说,佳爱看完成绩回来就显得有些不对劲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大拇指回来拂搓宝特瓶身,刚出售货机时那种冰凉感早已不复存在。
我从未想过成绩对佳爱来说如此重要,守在她身边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唔……”
尚未醒来的佳爱偶尔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
除了在内心中不断向她道歉,我什么都做不了。
万幸的是,下午没有需要过量消耗体力的课,缺少这一段午餐也不会出什大问题。因而在下午第一节课之前我都能守在她身边,或者……
啪——
突发的耳鸣回荡在耳道,脸颊疼痛迟迟传来——被打耳光了。
没有任何话语和眼神的交换,我于情于理都只能让出座位给千坂伯母。
再一次被赶出保健室。
“……”
“……”
原来一直在守候着的不止有我,还有诗织。
和背靠墙边的她互换眼神之后,我低着头来到卫生间。
一抔凉水糊脸,比起让红印有所消退,更多在于让自己冷静冷静,使思绪不会过于混乱。
或许,思考对于现状没有任何帮助。
凝视镜中自己,往日一幕幕好似电影一般快速播放。镜子并不具备这样的功能,都是我的空想。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变么……”
结束空想。闭上双眼,任由头颅随意垂落。遗憾的是,有脖颈的束缚,并不会像僵尸那样头颅滚地,吓不到什么人,只能被人看见这副颓废模样。
现在的我,对于佳爱的了解不比正式交往之前深多少,相比别人只知道了个她会偶尔犯傻。
喜好、兴趣、性格、过往……这些我不说全盘悉知,连一知半解的程度都达不到,作为男朋友可以说严重失职。
就这还妄想结婚呢?真恨不来一巴掌。
同样的,我也明白无论自己如何自责在这里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重要的是接下来如何去做,如何去改变;以及迫在眼前的,学生会长所谓的“聊聊”。
说归说,带着这样的心情,下午的课我是肯定没办法静下来听。
“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加我一个。”
“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