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瑄将接手学堂之事通禀贾母,贾母只当贾瑄起了玩乐心思,细细想后便也由着他去了。
贾瑄本意第二日便去学堂重整秩序,却是宫里传了旨意,要文武百官上朝拜贺。
自贾瑄几日之前在朝堂之上,众人力劝朱祁钰登基为帝。之后又与太后详谈,太后这才下定决心,改立郕王为帝。
如今看来事情已成,明日便要昭告天下了。
至于朱祁钰这几日来说,过得却是极为憋屈。一众朝臣劝进,自己作了三辞三让。
诸位大臣自是心照不宣。这般把戏,自古以来也看的够多了。
只是谁人又能料想,这天下之主的位子,朱祁钰竟是一点也不觊觎。自兄长朱祁镇出兵之后,一直作尽监国本分,不想其他。
今日却是形势突变,被人架到了这个位子。这个位子,自己坐过,如今却是要变成主人了。
枯叶三两枝头,寒鸦苦哀。落日彩霞挑朱楼,更在轩窗外。
贾瑄远眺窗外景色,心情渐有舒缓。自从穿越而来,至如今,九死一生搏了地位,搏了名誉。
“这故事,又将走到什么结局?”
贾瑄将身上的天子剑与荷包一并解了下来,放在桌子上。看着这两个物件,沉思不已。
天色渐暗,光亮隐去。
贾瑄用过晚膳,早早便歇息了。
一夜无梦,至四更天。
贾瑄在熟睡中被晴雯叫醒。
起床之时,极度困倦。
眯着眼睛从炕上爬起,晴雯拿着内衬衣物,给贾瑄套上,又给贾瑄穿上了皁皮靴。
带着贾瑄去洗漱,贾瑄洗漱完毕之后,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对于明朝这上朝时间是极度厌恶,却也是无法。
早起胃口不大好,却也是晴雯监督着吃了些鸡蛋,以防早晨肚饿。
将一切收拾完毕,这才又服侍着贾瑄穿了麒麟服,正了冠,出门而去。
贾瑄出门牵马,抬头只见星空无垠,周遭一片漆黑,时辰尚早,心里却是颇有怨念。
一路打马来到午门,此时早有大臣在此排好队伍,一旁等候。
贾瑄按照自己武官品级,找了位置,双手一缩,闭目假睡起来。
至天蒙蒙亮之时,午门城楼之上,阵阵钟声响起,宫门缓缓而开。
文武百官依次而进,至金水桥,在广场之中再次整队。旁边数名纠察御史,专以记录交谈出声,步履不稳之人。
贾瑄一路上自是四平八稳,不疾不徐。却也是看了不少乐子,有咳嗽或者绊脚者,皆被记了下来。毫无疑问,这些人之后要被在殿前弹劾。
贾瑄自当是看个笑话,也就过去了。
天色渐亮,孙太后与朱祁钰二人身着礼服,端坐于御殿之上。
朱祁钰早派礼部专员,去祭祀天地宗社。
此时看着群臣渐进于大殿之内,朱祁钰一时竟是有些迷茫起来。
贾瑄随着群臣觐见,一时间众人行了拜贺之礼,下跪奏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钰此时坐于皇位之上,六神无主,也没个头绪。见诸位大臣朝拜,竟是转头看向了孙太后。
孙太后亦是微微点了点头,不着痕迹。
朱祁钰这才开口道:“众爱卿平身!”
贾瑄随着一众文武大臣起身,接着便见到朱祁钰宣读即位诏书:
朕考太宗皇帝,仁宗皇帝之孙,宣宗皇帝之子。圣父慈爱,封授郕王。恪守礼法,亲宗睦族。后天兵北伐,予以监国重任。如今,上皇北狩未归,人心惶惶不定。为安定社稷百姓,人心得宁。重臣劝戴于朕,登及此位。以此布告中外,可大赦天下。
内容极短,也较为简洁。大意便是说了朱祁镇北狩,为了天下稳定,众臣推了朱祁钰登基,再无他话。
接着,朱祁钰便又定了年号,名曰景泰。
……
天色已近中午,这才散了朝。
上朝也是个体力活,贾瑄站了几个时辰,身体却也不适起来。
看了看周围年迈老臣,走起路来,依旧是生龙活虎。
心里竟是暗叹,不愧是养的一副好身体。更有甚者,如此年纪,还能广为纳妾,行洞房之事。
贾瑄一时好笑,正欲离去。
一太监追赶而来。口里念道:“真武伯,且请稍等!”
贾瑄听得有人呼叫自己,转过身来,却见一太监急速走来。
疑惑道:“公公,可有事?”
太监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真武伯,陛下邀您相谈!”
贾瑄听得是朱祁钰找自己,也不知何事,心里却暗有猜测,便跟着太监走去。
一路上,弯弯绕绕,终是来到朱祁钰休息之所。
临进门之时,解了身上的天子剑,交于太监保管,随后便一个人迈步进去。
太监见贾瑄进门之后,自觉将门合上,站在一旁守卫起来。
且说贾瑄进殿之后,别无他人,仅朱祁钰坐于卧榻,身前一案,一壶茶,两盏杯而已。
贾瑄上前行礼:“见过陛下!”
朱祁钰见是贾瑄前来,拿了茶壶,将茶盅添上茶。
伸手示意了一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