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瑄听得二人已经计划好了,心里倒是觉得有趣的很。
吃过晚饭,临行之际。
贾瑄看着秦钟,想了想终是提醒道:“年纪轻轻莫要泄了精气。不过一时欢娱,若是不加节制,再送了性命。”
秦钟听此倒是吓了一跳,脸色苍白,也不敢再看贾瑄。
贾瑄也不知这秦钟到底是听没听进去,与自己也不大相干,反正是提醒到了。
宝玉听了此话,心里暗怨贾瑄如何这般不知分寸,只是脸上却是不敢表露。
随后宝玉便跟着凤姐上了马车,贾瑄独自骑马跟随其后。
正欲从车马出去,却听得乱哄哄吵闹声一片。
只见几人按着一醉酒之人,年纪尚老,喝了不少,嘴里骂骂咧咧。
“你们这些人,如今在焦大这充起主子来了。不是我焦大一个,你们哪来的这荣华富贵……”
凤姐皱眉,只觉这焦大这般没规矩。
在车上对着贾蓉说道:“趁早打发了去,留着岂不是祸害,连个王法规矩也没了。”
贾蓉连连答应。
众小厮见焦大越发无赖起来,只得捆起来往马圈拖去。
焦大却是乱嚷:“我要往祠堂去哭太爷去。如今生下这些畜生来,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我……”
还未说完,小厮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其他,只顾往焦大嘴里塞土和马粪,止住了嘴。
贾瑄听到这,却也只得装作没听见,依旧打马前进,不顾其他。
心里却是只知道这爬灰的是谁,不知道这养小叔子的到底是谁,自己也没发现个苗头。
不一会,三人回到贾府。
贾瑄便与宝玉一同前去拜见贾母。
宝玉自得贾母宠爱,见到贾母便夸赞秦钟人品行事,要与秦钟一同上家塾,方能功课有所进益。
凤姐也帮着说了点好话,贾母自是极其宠爱宝玉,无所不应。
贾瑄却是听到宝玉想同秦钟一起学习功课,一起进步,一时竟是没忍住,嗤笑起来。看场面不对,便又夸了几句秦钟,好歹遮掩过去了。
几人交谈之际,贾瑄倒是想着回去歇息。便拜别了贾母,一路回到自己小院。
院门未锁,直接踏步而进。见内房灯火闪烁,便揭了帘子,走了进去。
却见晴雯一眼不发,坐在梳妆台前,愣愣发神。以致于贾瑄走了进来,也未注意到。
贾瑄想着该如何教育晴雯,以免再发生以后的悲剧。
也不发话,自顾自的走进内房,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发冠摘了去,扔在一旁。
对着晴雯说道:“你如今不愿服侍于我,坐在此处又是为何。”
且说晴雯自摔了簪子,赌气离开。想着贾瑄来找自己,却没想到贾瑄竟是叫了她人簪了发,独自离开了。
一时间心神大动,失魂落魄了一天。晚上回来,想着该如何回旋。
却是听得此一句,犹如晴天霹雳,眼泪瞬间便流了下来。
看着贾瑄:“三爷真是不要我了!”
贾瑄看着晴雯流下泪来,一时于心不忍,却也强硬道:“想来我这也不受老太太宠爱,让你跟了我倒是委屈了。我也不似宝玉那般温和,赶明个我就请了老太太,你以后便跟着宝玉去罢。”
晴雯听到贾瑄真是要赶自己走,心里大乱。想自己精明一生,却也只不过这等命。
一时竟有死意,看着贾瑄道:“多谢三爷近来照顾。”
贾瑄看着晴雯情绪有点不对,哀莫大于心死。想到晴雯性子刚烈,怕是又想寻短见。
开口道:“怎么?莫不是想着死了一了百了,倒也干净?”
晴雯回道:“如今三爷要赶我出去,那我死了也罢!”
贾瑄心知不能惯这毛病,拍着桌子大怒。
“你死?你只当是给我死了。自命轻贱,谁救得了你。我只消让你改改脾气,你便在这以死相逼,你心里可还有我这三爷?我只当你好,送回来的东西,第一个紧着你送。你倒好,一言不合便砸了去。莫不是我贾瑄送东西给你,就没一点点情谊?你不想待我这,我让你去其他处便可,你如何又在这寻死觅活。”
晴雯只听得眼泪直流,竟是大哭起来。
贾瑄确实也觉得说的过了,心里不忍。又见得晴雯痛哭,一时竟是不知所措,但好在晴雯也不谈死了活了的。
让晴雯情绪释放,只当哭过一阵,发泄下便好了。
贾瑄晴雯各不答话,过了几刻钟。
哭声这才渐小,贾瑄见此拿着手帕过来,又细心给晴雯擦了眼泪。
再细细看去,却只见眼睛泪汪汪的,哭的稍有红肿,我见犹怜。
贾瑄见此,却也不好再强硬起来。
温柔道:“行了,莫要哭了,再哭成花狸猫了。只叫你以后改改性子,行不行?”
晴雯抬头看着贾瑄,泪眼斑斑,小脸鼓鼓,委屈可怜。
贾瑄轻轻捏着晴雯脸蛋,哄小孩似的:“行不行?”
晴雯点了点头。
贾瑄见晴雯服了软,这才放下心来。
从怀里拿出晴雯丢掉的簪子,由贾瑄今日出府寻匠人将三节用金丝修补。
“只此一次。下次再砸了,我便不管了。”
贾瑄说着便将簪子插在了晴雯头上。
晴雯见贾瑄原谅了下来,又费心将簪子修补完整。
心想着贾瑄心里终还是在意自己的,看着镜子中,贾瑄给自己插簪,不免又有些开心起来,只觉以后要更加尽心服侍。
“三爷,我服侍你歇息。”
晴雯不在闹别扭,也不敢再提死了活了的。便去给贾瑄铺好了床,又帮着贾瑄脱了衣服,服侍贾瑄睡好,掖好被角。
吹灭灯火,走至门口,前脚方踏步出去,听得贾瑄说道:“若是有人欺负你,你自当告诉我。便是老太太、太太等人,我也能为你讨得一二。你莫要自己去招惹她们。”
晴雯顿下,却是没有答话。只是黑暗之中,笑容绝美,可惜无人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