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宝燕也俨然成了刘高眼里的救命稻草。
“宝燕妹子,往日里内子可不曾亏待过你,如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花宝燕见刘高竟要朝自己跪下,她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矮着身子去扶,刘高哪能让她去扶。
先不说这花宝燕是将门虎女,能拉开一石二的硬弓,让她一拉,自己这番姿态就白做了。
再者张安还在上边虎视眈眈,要是见了自己和花宝燕有了实质接触,只怕还要更往死里折腾。
他一躲,花宝燕也就变成了虚扶。
“使不得,知寨快请起!”
刘高放赖道:“妹子不答应,我就不起!”
“唉!罢了!我便替知寨求一求吧,谁让知寨向来对我大哥多有提拔呢。”
花宝燕这番看似无奈的话,又让刘高面皮发烫,涨成紫红色。
花宝燕倒了一杯茶,双手奉给张安,在刘高看不到的地方,狡黠的眨了眨眼,娇声央求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帮知寨一把,行么?”
哪知张安不动声色,喝完了茶,把茶杯放下,点了点茶桌,努嘴道:“满上!”
“......”
花宝燕柳眉一挑,瞪圆了一双杏眼。
如果她是一只猫儿,应该连尾巴上的毛都是炸着的。
不想张安同样狡黠的眨了眨眼,睨了刘高一眼,分明在说,要是轻易就答应了,哪能显得这份人情珍贵。
花宝燕粉腮鼓着,差点磨碎一口银牙,又气又笑的续满茶,又狠狠剜了他一眼,这才说道:“方才你说无功不受禄,这话也对也不不对。”
说罢,又看着刘高,提点道:“知寨有知寨的烦恼,良卿也有良卿的难处。都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就说这次良卿先是青州城里平叛,又是清风山剿匪,动用了近千名保安团的好汉,这得是多大的消耗?”
“虽说保安团的宗旨是保境安民,可也没有保到青州城根儿底下的道理不是?”
刘高秒懂,随即又犯了难。
他想到了张安会狮子大开口,哪成想经过花宝燕这番剖析,这已经不是开口了,这是要给他开膛。
至圣先师说得对,天下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事到如今刘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着头皮附和道:“宝燕妹子说得对,给大王补齐粮饷军械,本就是应当。”
“好!刘兄果然是信人!”张安拍掌大笑,从座位上站起来,摸出一张纸递给刘高,道:“请刘兄过目。”
刘高接了纸一大量,只觉得心惊肉跳。
这哪是补齐,这是要补天呐!
钱三万贯,麦一万石,纸甲五百套,皮甲三百套,锁子甲一百套,弓两千张,箭两万支。
钱粮倒还好说,可那些军械,就是杀了他,他也变不出来。
除非开清风寨的武库。
可武库不可轻开,除非有大规模战事。
大规模的战事!
青州平叛和剿灭清风山算不算大规模战事?
刘高恍然,抬头震惊的看着张安,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难道他早就算计到这步了?
可跟张安合作,那是相互利用,要是开了武库,将粮饷军械盔甲相送,那就是资敌,跟造反没什么两样。
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他就是浑身张满嘴也解释不清。
想到这,刘高再次跪下去,声泪俱下道:“大王开恩!”
张安起身,从刘高身边站住,皱眉道:“我给刘兄半个时辰时间考虑。”
说完,推开门扬长而去。
花宝燕看着刘高,摇头叹道,跺了跺脚也追着出了门。
过了门廊拐角,花宝燕和张安并肩,扭头问道:“刘高会答应么?”
张安冷笑道:“他难道还有别的选择?这种酒囊饭袋,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什么都肯做。因为除了做官,别的他什么也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