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破口大骂,一张大网罩下来,王英并着几个小喽啰抱肩站在坑边,冷眼嘲笑。
朴刀泛着寒光横在秦明肩上,秦明一脸颓丧,追悔莫及。
王英将五花大绑的秦明扭送着押回清风山。
山寨门口也是一片狼藉。
小喽啰们已经在燕顺的主持下打扫战场,清点战俘。
黄信也没能逃脱被俘虏的命运,披头散发狼狈不已。
师徒二人一见面,黄信羞愧的低下头。
秦明猛地挣扎着,咬牙对黄信道:“你带的好兵!”
黄信一脸惶然,悲愤道:“怎奈刘高那奸贼还未接阵便带着清风寨三百战兵逃了,还冲散了咱们得阵型,末将无力回天啊!”
秦明目眦欲裂,满脸通红,嘶吼道:“刘高误我!”
喊声落罢,竟气急攻心晕厥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浑身湿漉漉的,发梢、额头、脸颊还在滴水。
宋江闻讯,和燕顺王英郑天寿三人联袂赶来。
进了门,宋江瞪着还要再泼水的小喽啰,呵斥道:“怎可对统制如此无礼?快快松绑!”
小喽啰满心委屈,心道让我五花大绑的也是你,让我泼冷水的也是你,现在数落我的也是你。
心中有再多牢骚,也不得不给秦明松了绑。
“下面兄弟失礼,统制勿怪!”宋江陪着笑,亲自扶着秦明道:“统制请上座,小可已经备了薄酒给统制压惊。”
秦明活动着僵硬酸麻的手腕,沉声道:“秦某败军之将,要打要杀由得你们,皱下眉头的不是好汉。”
宋江摇头道:“统制言重了。依小可看,此非战之罪,实乃刘高之过,若非如此,小可万万不敢冒犯统制。”
一提起刘高,秦明拧眉瞪眼,恨恨的骂道:“那狗贼,早晚杀了他!”
顿住一下,秦明抬头看着宋江,问道:“事到如今,押司准备如何发落秦某?”
“何来发落一说?”宋江满脸惊讶,随即痛心疾首的说道:“想当初,小可也曾在郓城县尊堂下听差,勉强算得上统制的半个同僚,只可惜县尊偏听偏信,恶了小可.......”
秦明感同身受,握拳道:“这些狗贼!”
宋江觑着秦明的脸色,继续道:“小可流落在外,实在是无奈之举,幸得清风山燕顺王英郑天寿三位兄弟仗义收容。正因为小可知道被人陷害的滋味,才不想统制落得个跟小可一样的结局。”
摇头长叹一声,宋江又道:“小可和统制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小可斗胆,请统制在山上稍留两日,过后小可必定将统制全须全尾送下山,绝不阻拦。便是统制手下的兄弟,小可也绝不为难。”
秦明心中激动难言,当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抱拳拜道:“早闻山东及时雨急公好义,今日得见方知所言非虚,请受秦某一拜!”
“这如何当得起?统制折煞小可了!”宋江一脸惊慌,也跟着跪下来,上去扶住秦明。
秦明顺势抱住宋江的胳膊,心中又惊又喜,大起大落,如同做过山车,当即嚎啕大哭。
燕顺见了,忙往后挥了挥手,示意大伙出去,别打扰公明哥哥。
众人出了门,走过拐角,王英忍不住问道:“哥哥,难道公明哥哥真要放了那厮?”
燕顺冷笑道:“公明哥哥是做大事的人,当然要放。只怕到时候青州府再没有秦明的容身之地了。”
说罢,压低声音道:“公明哥哥吩咐咱们领上一百人马换上官兵的盔甲......”
王英一拍大腿,打断道:“我懂了,抢来秦明的家眷,让他对咱们清风山归心。”
说完之后,王英抬头,却没看到燕顺赞扬的眼神。
难道他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