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既然已经将宝压到张安身上,便决定展现出一点诚意。
吃罢了午饭,邀请张安等人指点一下清风寨战兵的操练。
参观完,又将张安送出营寨。
等走远了,张安询问大伙:“见了花荣练兵,感觉如何?”
李四崔九陈达和许朝几个都没做声,因为提起练兵,显然是杨志这个行家更有发言权。
都说文人相轻,武人相重,这话却也未必。
最起码杨志和花荣就看不对眼。
“小李广之名所言非虚,当真是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弟弟自愧不如,不过......”
最怕的就是这个不过,必有转折。
杨志扬着头,傲然道:“兵者,国之大事也,只凭花荣敢将咱们请到大营,便说明他是个糊涂蛋。”
至于清风寨战兵的操练,他更是嗤之以鼻。
论操练强度,不及保安团一成,论操练内容,不及保安团务实,论操练质量,更是跟保安团民兵们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散漫、轻佻、如同儿戏。
要是保安团的民兵敢在操练时交头接耳,嬉笑打闹,他的鞭子早抽过去了。
“都是哥哥有远见之明,成立保安团之初就定下铁一般的纪律,才有保安团至今日。”
张安摆手道:“制使不必往我脸上贴金,规矩是死的,总要人去执行才成。难道官兵就没有操练条例了?”
有,而且比保安团更完备,更严谨。
只不过形同虚设。
说到底还是风气坏了,将官都不遵守,哪能指望下面的士兵遵守。
崔九笑道:“弟弟却觉得花荣的小李广之名再合适不过。”
杨志微微皱眉,好奇道:“崔九兄弟此话怎讲?”
崔九道:“如今看来,这花荣和李广倒有些相似之处了。”
陈达不解,错愕道:“九哥竟这么看重花荣?”
“非也!”崔九笑着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汉文帝在位时,李广从军抗击匈奴有功,颇受重用。景帝继位后是李广的高光时刻,当时匈奴大举犯边,李广率几十骑面对数千匈奴骑兵临危不乱,逼近敌军下马卸鞍唱了一遭空城计,数千匈奴骑兵以为有诈,竟被这几十人吓跑。”
陈达击掌称赞道:“好一个飞将军,好一个空城计。”
李四冷飕飕的说道:“你怕是没听过黔驴技穷的典故。匈奴好似老虎,可以失算无数次,李广就像那头驴子,失算一次就意味着死。”
杨志也道:“为将者,未料胜先料败,岂可浪战?”
陈达哑口无言。
崔九继续道:“汉武帝继位后,李广已经是当世名将,却几乎再也没有打过一场有说服力的胜仗。”
“尤其是他亲自领兵出征,几乎打一场,败一场。后来上到皇帝,下到文武百官,几乎所有人都反对他领兵。”
“就连早年间共同守边的同僚程不识都说,李广军极简易,然虏卒犯之,无以禁也;而其士卒亦佚乐,咸乐为之死。”
顿住一下,崔九笑着说道:“李广治军散漫,毫无法度,士兵们都愿意在这种宽容的将军手下听差,甚至愿意为他效死。而李广也没有辜负士兵们的期望,他带出去的士兵,大部分都因为兵败战死了。”
“这......”陈达瞪大了双眼,失声道:“李广不是飞将军么?”
崔九点头道:“没错,李广可以为将,却不能为帅。相反,程不识才是名副其实的名将,治军有方,军纪严明,生平未尝败绩,世人称之为不败将军。”
陈达好奇的问道:“那为什么李广誉满天下,程不识名声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