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广场上有人突然惊呼道:“师父···师父···你···你怎么了?”
百姓的目光随即望向正门广场上的大祭师,只见大祭师钮开双目圆睁,整个身子直挺挺地倒在弟子们的怀抱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城楼上的黎王终于反应过来,他瞅了瞅底下早已没了气息的钮开,再次愣住了。
众臣私底下纷纷议论,或在讨论刚才所看到的异象,或在议论大祭师钮开是否得罪了上天,被收掉了性命······
郦照茂身边的谋士皮道棠轻轻撞了他一下。郦照茂随即回过神来。皮道棠在郦照茂耳边言语了一番,郦照茂顿时会意。
郦照茂整了整衣冠,走到黎王身后,施礼道:“启禀父王!上天虽有异象,却并未有明确的指示。这叫郗乘的祭师显然是学艺未精,只预料到了上天会出现异象,却并没有留下预示。依儿臣之见,此事可以作罢······”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名身穿禁军将官服饰的人匆匆跑上城楼,喘着气,口齿不清地跪禀道:“大王!东···东宫···东宫出现异兆···”
众人听到此话,顿时想起之前天狗食日最黑暗的时候,王城东侧曾出现一阵火光,现在想来,那里正是东宫所在的位置。
东宫乃是储君的居所,出现异兆自然非同小可。
黎王大惊,他在高监的搀扶下,来到那名禁军将官面前,疑惑道:“说,到底是什么异兆?”
禁军将官努力控制住情绪,认真回禀道:“回禀大王!末将是负责监管东宫修建工程的,刚才天现异象,东宫主殿突然塌了一角,并燃起大火,末将带人去扑灭大火时,发现主殿屋顶穿了一个窟窿,殿内出现一块天外神石。”
“噢!”黎王迟疑了片刻后,道:“速带寡人前去看看。”
禁军将官连忙应诺。
高监搀扶着黎王下了城楼,王亲众臣们紧随其后。
由禁军开道,黎王的驷驾往东宫去了,后面是浩浩荡荡的群臣的车驾,两侧都有禁军护卫。
位于王城东侧的东宫是去年开始兴建的,如果没有什么天降预示的事,郦照茂早就是此间的主人了,如今他以王子的身份踏足东宫,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随着禁军将官一路来到位于东宫正中主殿所在的位置,只见主殿屋檐一角果然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在禁军的保护下,高监陪同黎王步入主殿,群臣跟着纷纷涌入。
庄严肃穆的主殿此刻凌乱不堪,上方掉落的瓦砾几乎布满了整个大殿,原先的陈设早已毁坏,桌几、门窗等物件也多有损坏。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步入大殿的众人双眼都被位于殿心的一块奇异石头吸引住了。
如铜鼎般大小的石头呈黑褐色,它在殿心的地板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有三分之一陷入地底。黎王在高监的陪同下上前细看,只见这石头与自己所见过的岩石的颜色绝不一样,上面还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气印。
高监好奇心起,伸出手来,摸了摸眼前的石头,顿觉异样。他问一旁的侍卫要来了一柄佩剑,用金属剑鞘轻触这块特殊的石头,竟产生一股吸力,剑鞘牢牢地被石头吸住了。
黎王也察觉到有异,不禁问道:“此石到底是否天外之物?”
高监将佩剑还给了侍卫,他躬身施礼道:“回禀大王!老奴早年间在月蟾岛生活,曾在岛上见过天外的神石,这块石头除颜色有异,几乎与我之前所见过的神石一模一样。”
黎王围着石头转了一圈,又看了看头顶巨大的窟窿,疑惑道:“光掉下块神石,是何用意?”
一同上前围观的还有郦照茂、相国阎漪和岳麓君,其他人因碍于身份,不便上去观看。少顷,阎漪突然惊呼道:“这里有字。”
黎王立即过去查看,岳麓君和郦照茂也跟着来到了阎漪身旁。
石头的一侧刻着一行字,字体很难辨别,比鸟篆虫书还要难解,而且可能年代久远的缘故,不是很清晰。
黎王与岳麓君、郦照茂看过后,均摇头不解。
学究天人的阎漪不死心,他用衣袖擦拭着石面,整个人凑得很近,几乎贴在了石面上。不一会,阎漪缓缓念道:“日——出——而——生——”
黎王刚听到这四个字,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震,似被电了一下。
阎漪的声音接着传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岳麓君在旁跟着复述了一遍:“日出而生,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跟着皱眉道:“阎相!这···这没有错吧?”
阎漪没有理睬他,而是又看了两遍,这才回答道:“这是上古的文字,我年少时曾研究过,应该不会有错。”跟着又道:“御史大夫舒蒙学富五车,可让他来瞧瞧。”
黎王点头示意。
高监立即对着周围的群臣喊道:“御史大夫舒蒙在这里吗?”
立即有人回应道:“下官在此。”说着从群臣中走出一位年过半百的小老头,看其儒雅的相貌,像足了饱学之士。舒蒙来到黎王身前,先行了跪拜礼,这才在阎漪的指点下,凑到石头上反复观看。
过了好半晌,连黎王都有些不耐烦了,舒蒙这才幽幽地说道:“上面刻的是‘日出而生,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憋了半天的郦照茂忽然道:“这些字谁都不认识,就阎相与一个御史大夫知道,可太儿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