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还记得,妾身与你说过的天衍宗?就是建立风云阁的宗门?”云芊羽反问一句。
“自然记得,为夫的忘性还没那么大。”从极南海离开才半个月,秦安自然记得,得到吞舟蟒情报的风云阁。
“这里,就是天衍宗的宗门故地,或者说,是祖地也不为过!”云芊羽望着眼前的八座大殿,开始缓缓述说。
“传言中,天降机缘于地之极北,后被人所得,此人正是天衍宗的祖师,天机子!”
“且不论这机缘是否真为天降,只说天机子得到天衍真诀之后,就在这极北之地,他获取机缘之处,开宗立派,广收门徒,名动一方。”
“那时的天衍宗,据说可算尽天机,横衍千年,是各方交好的势力!”
“可成也天机,败也天机!天衍宗的第三位宗主,天衍真人,天赋异禀,不知窥探到了何等天机,竟引动天罚!”
“极北之地,一夜之间,土消岩融,冰封千里,化作无边雪原!”
“天衍宗弟子,死伤无算,几乎灭宗!”
“天衍真人自知窥探了天机,难以存活,就最后起卦,算出了一条活路,让剩余的弟子,举宗迁移,前往中州,离开了天罚之地!”
说到这里,云芊羽指着面前的乾殿,语气莫名“而天衍真人,据说,最后就枯坐在乾殿之中,等待天谴!”
“竟有这种奇事?”听云芊羽讲述完,秦安看向四周的冰层。
按这样来说,岂不是,这些冰层都是天罚所致的?
“传说如此,妾身也不知真假,不过入殿一探,不就知晓了?”云芊羽摊开手,一副她也不知道的模样。
“那就一探!”秦安此时已经被勾起了好奇之心,为了防止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他还特地撑起屏障,这才往乾殿的殿门落去。
融开将殿门包裹的坚冰,乾殿的殿内果然与其他大殿不同。
冰晶漂浮,白雾迷蒙。
凌冽刺骨,寒意无边。
哪怕是炎晶散发的炙热霞芒,都被压制减弱了不少!
在炎晶的光芒下,放眼望去,整个大殿都晶莹闪烁,显得朦胧,看不真切。
而在大殿的尽头,有一个三丈道台正对殿门,隐约可见,有枯瘦人影盘坐其上。
秦安与云芊羽对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惊讶。
“看来这传说……应当为真。”云芊羽稍作感叹,就靠回了秦安的肩头。
这殿内的极寒气机,隐隐有些勾动她体内的幽冥邪毒,让她有些不适。
“为夫从不怀疑娘子所说的话语。”秦安将怀中人稍微拢了拢,将炎晶收回,放在她的手心。
炎晶哪怕不催动,散发出的光芒,也足以照亮。
至于这殿内弥散的寒意,暂时还侵蚀不了他。
秦安踏入殿内,并未前往道台,而是被边上的壁画吸引了目光。
这副壁画很奇妙,整幅图景都在描绘蔚蓝无边的汪洋,可从大洋的颜色来看,好似故意用不同的颜色分层叠加,仿佛在表达,这大海之下,隐藏着什么东西!
最让秦安在意的,是壁画那被人为毁去的一角。
看见这一幕,秦安竟诡异的想到,被毁去的地方,应该有一块崖石,以及持剑眺望远海的白衣女子!
因为,这就是他时常梦见的景象!
“夫君,这副壁画可有什么不妥之处?”见秦安一直在观看这幅壁画,云芊羽出声询问。
“并无,只是为夫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好似梦见过。”秦安摇了摇头,将心底的怪异念头,抛之脑后。
云芊羽扫过壁画缺失的一角,眸光有些暗淡,没有作答。
看完壁画,秦安抱着云芊羽往道台走去,那才是入殿探寻的目标。
这三丈道台并没有任何玄妙之处,就是用最普通的木料搭建而成,与这恢弘的大殿,格格不入。
秦安登上道台,一个枯瘦如柴的身影盘坐蒲团之上,正对大殿,浑身挂满雪白冰晶,宛如雕像。
他双目紧闭,眼眶凹陷,神情淡然,双手掌心相对,上下交叠,安置在小腹前方。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他在死之前的最后一刻,还在入定修道。
而此人身前,还放置着三样物品。
最右边是一块乳白色的玉牌,四角雕刻着异兽纹理,同样被冰晶覆盖。
最左边是一个龟壳,望之普通,没有丝毫宝物的气机。
而正中散落着九枚古币,最让人想不到的是,其中一枚古币竟立在原地,并没有显现出阴阳面。
“这就是天衍真人?难不成,这块玉牌就是天衍真诀?”秦安打量了一会,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他真是在从容等死?
“应该是他,毕竟传说中,窥探天机,在乾殿中等待天谴的人就是他。”云芊羽倒是不在意其他,反而将目光放在了那块玉牌之上“至于玉牌,妾身觉得并不是天衍真诀。因为真正的天衍真诀,就在现如今的天衍宗之内。”
“一看就知。”秦安蕴劲化去玉牌上凝结的冰晶,几番探查之后,才用神念将玉牌摄到身前。
小心一些无大错!
与云芊羽对视一眼,秦安才试探性的催动玉牌。
很快一些字句,就被玉牌给映照了出来。
【吾是世人所尊的天衍真人,号称前知千年,后知千年,算尽一切天机!】
【可唯有吾自己才懂,吾能算到的,都是天苍应允吾算的!】
【吾不该窥探天机,已至酿成如此惨祸!】
【可吾所见,又该如何述说?又该与谁述说?】
【苟延残喘!世间的一切都在苟延残喘!】
【吾已经看见,万载之后,那滔天巨浪吞没一切,天穹之下,唯余汪洋的恐怖之景!】
【到底何人可救世?可救天地万灵一命?】
【救世之人,何在!!!】
出乎意料,这玉牌竟然记载着天衍真人的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