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灯语走到窗前默立，等周刻北跟着走到她侧后时，她才抬头，望着玻璃问道：“讨厌我吗？”

周刻北摇摇头。

“那你喜欢我么？”程灯语又问。

周刻北的目光从玻璃移到她的侧脸，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程灯语转过身，看着他，微微歪头，“那为什么不说，你害羞？”

“有一点吧。”周刻北回道，他心里莫名一紧，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你不害羞，你害怕。”程灯语摇头，一针见血，“你怕自己死，也怕我死。”

不等周刻北回答，程灯语上前一步，伸手钻进他的腋下，一把将他抱住，她只比周刻北矮半个头，可以很轻松地把下巴搁上他的肩膀。

“不要怕。如果你死了，我不会想你。如果我死了，我会在死前杀掉你。”

说完，她抓住周刻北的左手，放到自己的后腰，“你看，我有枪，枪很快，绝对来得及。”

周刻北一怔，许久，他闭上双眼，把右手也放了上去，怀中的人呼吸稳定，他颤抖着吸气，空气中夹杂着地毯的味道，一丝淡淡的烟味和一股发香。

“我喜欢你。”周刻北终于坚定地开口。

“我也是。”程灯语松开他，后退半步，微微仰头，看着周刻北的眼睛，“还等什么呢？”

周刻北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眸，无数幅画面如同切花又收拢的扑克牌在这一刻重叠。他低头，接上程灯语的微张的嘴唇，两人在窗影间笨拙地拥吻。

良久，唇分，二人相视喘气，程灯语不知不觉红透了耳根，她默默把头埋进周刻北怀里，用力抱了一下，“去洗澡吧，等会天台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十点，天台，周刻北姗姗来迟。今天天气不错，云流反射了大部分的日光，海风不息，气温正好。

天台铺着白色的碎石，中央的遮阳伞下放着一个巨大的无烟烤炉，一旁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不少食材，大概是李姐刚才搬上来的。

周刻北眯着眼望过去，天台上的其余三人正靠在玻璃围栏边朝远处张望，洗完澡的几人都换上了更舒适的短袖衣裤，但武器没有落下。

孙谋正端着他的苹果，不断地放大拍到的画面。

“什么情况？”周刻北走到程灯语身旁问道。

“这里能看到度假区的沙滩。”孙谋答道，“我靠，太夸张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

周刻北顺着白色的海岸线望过去，只见宽阔的沙滩上竖立着一个巨大的舞台，舞台上的屏幕中显示着蓝色的Windows桌面，几只五颜六色的丧尸正在台上游荡。

而台下，数不清的黑色头颅正如潮水般涌动着，它们数量太多，甚至淹没了沙滩和海水。随着台上丧尸的走动，巨大的音响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仿佛这场疯狂的派对还未结束。

“我靠……”周刻北不禁惊叹，“怪不得那些人要往外跑。”

“嗯？”正在几人眺望时，李姐注意到近处的动静，眯起眼望向庭院的铁门，“有车进来了……”

几人闻言连忙望去，只见一辆黑色路虎驶入庭院，随后倒车，堵住了大门。

“……这是黄老板的车。”李姐认道。

话音刚落，三扇车门齐开，三男一女推门下车，主副驾的两男在车头相汇，后座的男女牵着手，各自朝着会所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