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朱天舟的宝剑与怀中的丹药不凡,故而跟那些武士们索要了来。
此刻提着长剑,怀中鼓鼓囊囊,面上的得色比之天上骄阳还要浓艳。
骆歧嘴角带笑,看了福伯一眼,说道:“此剑虽好,毕竟是朱崖三雄之物,你若拿回了陆家,未免遭灾。”
福伯一愣,问道:“朱崖三雄?”
骆歧道:“刚才那人正是朱崖三雄之首。”
福伯倒吸一口凉气,忙勒马停身。
骆歧也唤马停步,转头看向福伯。
但见他满面虑色,长吁短叹不止。
骆歧问道:“怎么了?”
福伯道:“传言那朱崖帮很是不凡,连天南武帝城都要惧他三分。而今我陆家杀了那朱崖三雄之首的朱天舟,只怕……”
他说的是‘我陆家杀了那朱崖三雄之首的朱天舟’,此一言看似轻巧,实则已将有可能面临的危险全都揽在了陆府的头上。
骆歧心头大暖,说道:“朱崖三雄尽死,天南武林也都知会是谁下的毒手。只要那一群武士不乱说话,只要这些东西不被世人所见,便不会为陆家招惹灾祸。”
福伯直勾勾的看向骆歧,疑道:“莫非?”
骆歧微一点头,道:“正是我杀的。”
福伯又深吸一口凉气,老迈的身躯控制不住的颤抖个不停。
忽而似想到什么,忙道:“不妥,我得去嘱咐那些家伙们一番。他们嘴快,可别给说漏了。”
骆歧点头道:“嗯,你去吧,我自去颍川便了。”
福伯看了看手中的二品玄兵,目光之中大有不舍,问骆歧道:“这柄宝剑……?”
骆歧道:“先给我吧,我给改装一下,回头藏在陆府。等日后我寻到机会给朱崖老祖杀了,便可重见天日了。”
福伯丝毫不怀疑骆歧这简简单单的话语,因为他曾见过骆歧杀匪人,比之砍菜切瓜还要麻利。
且他也知道骆歧的身份,暗思那朱崖帮便再了得,也终究比不过扬州侠义道去。
可惜他不知,骆歧并不是侠义道的九转墨衣使者。且那朱崖帮也并不是单纯的俗世江湖门派,实是个势力不大的玄门帮派。
即便势力不大,玄门终究是玄门,又哪里是凡俗势力所能比拟的?
骆歧也不点破这些,接过了福伯递来的长剑与一干药瓶,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向南方策马奔去。
待得福伯的身影消失在商路的尽头,骆歧这才收回了目光。
恰见道旁有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正在傍晚的暖风中左摇右摆。
骆歧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暗道:“还是老法子。”
取了两截竹子,点火杀青,将骨刀与长剑分别藏在了内里。
只是长剑有护手,竹筒盛装不下,只能裸露在外。
弄好了兵刃,再将瓶瓶罐罐都一股脑的塞进了包裹之中,再翻身上马,寻路向颍川的方向走去。
刚欲行走,忽闻暖风之中送来一丝烟火之气。
骆歧转头南望,但见道路尽头,火光冲天而起,烟雾缭绕,将西天残阳遮挡,强行唤来了月儿升空。
那大火的起处,正是方刚战斗的地方,定是老管家福伯为了掩盖痕迹而故意放的火。
骆歧心道:“姜还是老的辣,我行事毛毛躁躁,丝毫不严谨。只道毁尸就行,却不知还需要灭迹。”
有了今次的经验,下次便会多留一份心思来注意这些事情。
当下也不再多想多思,策马向北,伴着间关鸟语,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