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中凡民很多,俗世武者也有不少。只是与武帝城的情况相差不多,有李府一家独大,各路武士虽看上去逍遥自在,却多听李邵的调遣。
商户颇多,也都有李邵的股份在内。
有的是真投了银钱,有的则是入的干股,月月分红。
至于名头,说好听点是分红,说难听点就是保护费。
若要再难听点的,那便是李府强抢,众商户敢怒不敢言。
毕竟无有法制,一切全凭手上的能耐说话。
骆歧拖着与冉俊一模一样的皮囊,走在街道之上,总能遇到见礼招呼的来往武者。
他很觉尴尬,知那些人不定在背地里骂自己骂的多难听呢。
但想骂言只针对于冉俊,与自己无关,便也释然了。
冉小五却不似骆歧这般,一副耀武扬威的架势,恨不能让霞县众人皆知,他冉小五再也不是往日那个听人使唤的小奴役。而今已成为李府二老爷身边的红人,可谓是少数人之下,多数人之上。
就这样各揣心思,寻到了一家药铺。
骆歧取来纸笔,书写了一分药单,吩咐老郎中抓药去了。
这哪里是什么调理嗓子的药单?分明就是易容水的方子。
好在冉小五不通医理,连大字也不识得几个,并没留意。
那老郎中也从未见过这等奇怪的方子,看了骆歧一眼,想要开口询问,又惧于李府大管家冉俊的恶名,终究作罢。
药物抓好,骆歧将单子撕毁,继而再写一张。
如此往复,直将熬制十三种药水所需的药草全部抓完,这才作罢。
他怀中虽还有不少易容水,但此物用途颇多,想来日后行走在山野之中,少得药材,须得准备充足才是。
自怀中摸出最后一块金子,甩手丢给了老郎中。
后者接了金子,忙跪拜在地,叩首哀求不止,老泪纵横,枯瘦的身子也在不停的颤抖。
骆歧眉头微蹙,却听冉小五问道:“二爷,怎么?这老东西得罪您了?”
骆歧摇了摇头,冉小五接着道:“既然没得罪您,您如何给他药钱?”
骆歧更感疑惑。
冉小五继续说道:“以往都是谁得罪了您,您才给他钱财,示意买命之钱。那人若接了钱,终归是活不过今晚了。”
说着压低了声音,凑到骆歧耳边,道:“要不今晚小的过来,给这老东西……”
说着在脖颈上比划了一个斩首的动作,引得骆歧怒火大炽。
暗道:“这狗日的冉俊,还有这等把戏,玩弄百姓,杀了他真是轻饶了。”
当下走回去,将金元宝接了过来,不言不语,迈步走了。
冉小五急忙跟上,询问道:“二爷,晚上要不要?”
换来的却是骆歧的转身怒目,他心头一凛,忙闭住了话语,不敢再问。
满腹好心情被搅扰的一塌糊涂,骆歧再也无心走在街道之上,匆匆返回了李府。
待得来到偏院,老远便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