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苍之战是场硬仗,死了多少兽就死了多少人。但愈是凶险艰难,人才的涌现才显得愈发宝贵。陆诀便是由此一战成名,成为这七年来公认的少年一代代表人物。
这就是症结所在。怎么说此时被点出的都应是陆诀,但为何是他?
他卫琨珸实力虽然不错,但五年内从未展露锋芒,活得真挺低调。可这青龙宿之掌竟能认得他,还在这种场合提及他,他不是很明白。
他站起来:“尽全力打咯。”
一阵唏嘘,任拂笑嗤笑一声:“更胥兄见解高深,真高深。”
卫琨珸无谓笑了笑,坐了下来。
汤冼尘未置评价,用内力在空中现了虚像,讲起了莽苍之怒十巨兽的习性与特征。
众弟子表现出勤奋好学的尖子生本质,纷纷铺好宣纸提起毫笔做记录。
卫琨珸也象征性画了两三笔,想着下课后要去打探打探藏书阁的消息,却听旁边“砰”地一声,卫琨珸侧头,陆诀的书案竟然突然裂成两半,一半倒在了地上。
陆诀将手中毛笔放在桌案未倒一半呈的笔托上,神色淡然。卫琨珸看清楚了,桌子上成半的宣纸断裂处是条笔直的墨线,墨已渗到了裂面中。陆诀是用毛笔生生把桌子画断了?
汤冼尘神色未变,甚至略带了然于心的笑意问:“陆子崇,怎么了?”
“抱歉,一时岔神,下笔尽了全力,弟子定会尽数赔偿。”陆诀起身回。
被陆诀的行为吓到的弟子们又因他的话语愕然。岔神得岔到何种境界才能劈掉桌子啊!一听就是借口。尽全力……难道说陆诀此举意为亲自示范:平常写字作画就如普通打斗,而真正竭尽全力就会是这样骇人的效果?
这不是在暗自照应卫琨珸的话吗?
卫琨珸揉揉鼻头。
——
“天啊更胥,今日你好霸气啊!”卓戏时小跑几步跟上卫琨珸。
卫琨珸不解:“什么?”
“就是你那黄金一句啊!没有多余解释,一语中的,掷地有声!太了不起了!”
卫琨珸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卓戏时,心里想:兄弟你是真的傻么?只有你才会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好么?要是没有陆诀有意无意的解释,恐怕这句话就要沦为笑谈了吧!
但陆诀是该解释啊,毕竟这可是他的理论嘛。
卫琨珸望着挺拔的苍色背影,脑海中闪过某些回忆。
——
一棵大大的香樟树下,传来少年拳头的击打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卫琨珸出着快拳击向树干,汗水如雨滴般从额角飞落。树皮已被磨掉一大块,甚至裸露的树干都显出少年拳头的轮廓。
“卫更胥。”清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卫琨珸一顿,随即转身,几乎同时背过双手。他平稳了一下呼吸,才微勾唇角:“陆子崇。”
陆诀却径直上前,手绕到他身后,将他双手牵到身前。卫琨珸受了惊吓,反应过来后赶忙往回收,却被陆诀扣的死死的。陆诀看着他缠着布条依旧有血渗出的双手,眉间沟壑深了不止一层。
“师长言近日天狼现世,凶兽行径也愈发猖狂,怕是围剿之日要提前不少,所以……“卫琨珸斟酌着陆诀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