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有钱的不都姓钱吗?”陈鸢掩唇打了个呵欠,坐到陆诀腾出的椅子上,美眸移到卫琨珸身上,“这位公子看着面生,什么路数?”
“逍遥山卫琨珸,一年前上的诛青。”任拂笑敷衍地介绍了一番。陈鸢像是听进去又像未听进去,似是而非地点头后扯了扯陆诀的袖,嗔道:“子崇,我要喝茶。”
卫琨珸听着汩汩的灌水声,低了眼。恰逢这时同行弟子在外唤:“更胥,你在哪?”
他道一句:“先行一步。”转身出去。
——
“当心!”卫琨珸回神,险之又险地躲开剑刃。对面陆诀收剑,有些严肃,“你可知若这一剑刺中,少则要躺一个月?”
卫琨珸点头,化去手间内力,转身欲走。
“啪。”手腕被握住。
“你最近怎么回事?”陆诀问道。
“?”卫琨珸疑惑。
“你一向不喜练功时分神之人。”陆诀拢了拢眉。
“调查之事没有头绪,当是有些分心。”
陆诀默了下,忽道:“那天见过的陈鸢,你可还记得?”
卫琨珸抬眼。
“她未出生时生父就遇害,至今未寻到杀手。七岁母亲去世,她孤苦伶仃,只得拜为诛青门外门弟子,五年前被派往唤月楼以歌女身份打探情报。即使如此命途多舛无处寻仇,她也从未犹疑过。”
他从未如此赞扬过一人。但这般意志,确实男子都难得,更何况那个纤弱女子。
卫琨珸沉默。其实已经心服口服,但此时却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只得点头。
“也不知云籍如何好运,得了她的芳心。”面前之人清然一笑,眸中晴朗无云,悠悠盛着一个白衣少年的剪影。
卫琨珸一顿,喉头的沉重砰地压在胸口,又如浓雾徐徐缥缈散开。那种该死的安稳,令他不得不直面一件事。
——
他,好像对他动了真情。
卫琨珸长叹一口气,站在窗前。
遥想梦中那时,正是他凡心大动,对陆诀产生变质情愫之时。其间徘徊懊恼之多之久,在如今“心如止水”的卫琨珸看来皆是小女子作态。还一声不吭地往肚里灌醋喝,岂止简单的“矫情”二字可以概括。要是如今的他,要么及时扼杀要么直抒胸臆,做事就该痛快淋漓。
抛开这个不谈,令卫琨珸半夜惊起,站在窗前一个时辰的缘由还有一个,便是君尧之事。他仔细想了想,想起那天他和陆诀受人偷袭,他从领头之人那搜出来了一瓶毒药,但陆诀却提醒了句“只他一人身上有。”当时被打断思路,如今看来,若是君尧的弟子徒孙,当属废弃的毒宗一派,身上备有毒器应是常态,且应隐蔽不被发觉。可是却只有一瓶,且还别在最易被人发现的首领腰间。这样想来,似乎有刻意之嫌,或许还有栽赃之疑。
那,会是谁人为之?冒充毒派,欲除陆诀意在何为?
欲除陆诀……卫琨珸的拳头在不经意间握紧。看来,这件事自己是管定了。
门被推开,卫琨珸偏头,见是端着饭菜的燕入语。
“琨啊,两天不见,我对你甚是……”卫琨珸打断:“你可知双翼折之乱任何事情?”
“双翼折?唉,就是五年前任盟主之位的诛青门和灵枢阁毒宗之间的战役嘛!”
“其中可有什么旁人不大知道的隐情?比如君尧如何弑掉剑尊的?”
燕入语一愣:“这……我怎么知道,你也知我们璇玑台特殊身份,也未参与此战。倒是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关注旧事了?”
卫琨珸眼睛眯了眯:“因为近日诸事逼我不得不关注啊……”转头问,“璇玑台可有藏书阁?”
“有倒是有,但外门弟子是决不让入内的,这可是祖辈留下的规矩。”挤了挤眉眼,“可若我替你向掌门师兄说些好话,说不定还有些眉目。”将手中餐呈盘放在桌上,“所以,你就乖乖把早饭吃了,准时去上早课,这样掌门师兄才会对你有个好印象,我也才能见缝插针……”
卫琨珸明了:“行,早课去,早饭留着自己吃吧!”
刚走到一半,突然停住:“哦对,能不能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