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找司马北,所有人都以为司马北凶多吉少,但他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坐在众多的闪光灯之间。
他一直都在这里。
在今天这种场合,戴着口罩墨镜的不在少数,许多举着摄像机,不想露面的幕后工作者,都是这副打扮,所以没有人在意过会议室边角落多出这么一个人。
连马良都没有注意到,如果影爷或者刘星进来了,也许能够通过气味发现司马北在这里,但他们一直恪守侦探社的规矩,从不在大众面前显露,这一点与司马北完全不同。司马北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不管是查案,还是平常做事,都不会依循别人的规矩。有需要的话,别说是戴着墨镜和口罩坐在一堆闪光灯之间,就是扮成女人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这么做。
今天,他就扮了一回女人,而且成功地骗了所有人。
在警局停尸房内,在河马脸大婶被他制服之后,司马北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要和河马脸大婶互换身份。
这个想法很危险,也很奇葩,但河马脸大婶还是被司马北说服,然后在专案组警员赶到停尸房之前,好好把自己和司马北打扮了一番。
河马脸大婶柳姨本来就很会打扮,她在停尸房的工作之一就是给尸体化妆,不管是圆的扁的,经过她那双手打扮,都会变得漂漂亮亮的,甚至比那人活着的时候还要好看。
警局很多人都说,柳姨不是在化妆,而是在换头,是真正的化腐朽为神奇。
今天,她就是用自己神奇的化妆跟司马北互换了一下脑袋,走出警局,被押上警车的其实是司马北,在那里抽烟,与马良演戏的则是柳姨。
司马北是侦探,平常需要扮演各种不同的角色,模仿柳姨的声音并不困难。
柳姨以前独自一人带孩子很辛苦,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专门学过变声技巧,用来逗孩子玩,还曾假装过一段时间孩子的父亲,让孩子不再因为没有父亲而被其他小孩笑话,所以现在模仿司马北也很轻松。
司马北和柳姨就像平常一前一后坐在停尸房里唱双簧那样,通过互相模仿,骗了所有人。
柳姨走出警局后,在有心人的关注下,坐上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又在隧洞里下了车,让那些人以为司马北在隧洞里坐上了另外一辆警车。
而实际上,司马北在看守所的车驶离警局之后,便立马去掉了伪装,换上记者的衣服,改道来了省厅,跟着最早一批到场的媒体记者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至于柳姨,其实她根本没有坐上另外一辆警车,而是将一具瞧上去跟司马北体型差不多尸体放在了上面,自己则是一直在隧洞里等着看守所的车返回时接上自己,她违反了法律,妨碍了司法公正,自然不会逃避,无论最终什么结果,都会欣然接受。
因为,司马北已经答应了她,会帮女儿讨回公道。
以前是不想连累司马北,但事已至此,司马北已经一脚踏进了这个漩涡,那柳姨也就不再客气了,一股脑将所有证据都托付了出去。
司马北也没有辜负柳姨的托付,安全地带着证据来到了省厅,出现在闪光灯之下。
闪光灯有些刺眼,他伸手在眼睛前挡了挡,嘟囔着,“拍归拍啊,但千万不要擅自使用,否则我会告你们侵犯我肖像权的……要想使用请联系本人,价格好商量!还有那边的那个蠢蛋,你想好了没有,到底要我给你什么交代,别特么搁这儿浪费大家的时间啊!”
地产日报的记者瞪大眼睛看着司马北,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出了车祸吗?怎么会……”
司马北瘪了瘪嘴,“我为什么会出车祸?我又不是坐警车过来的,犯罪分子是想报复警方,跟我这个临时工关系不大。等等,你怎么会觉得我该出车祸的,莫非那些袭击警方的人都是花钱雇的?”
地产日报的记者立刻辩驳道,“不是我,你别胡说,小心我告你毁谤!”
司马北哼了一声,“你说不是就不是啊,得拿出证据来!你怎么证明那些袭击警方和李云鹏的人不是你雇来的呢?你怎么证明你提供的证据是真的呢?请开始你的证明!”
地产日报的记者顿时涨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