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情况通报会已经接近三更,李云龙回到后院看到杨氏的屋里还亮着灯。于是他便在窗外喊了一声“娘”,然后推门进去。
杨氏正在灯下缝制鸳鸯战袄,听到李云龙的声音就放下了针线,问他进京是否顺利,这次是因为什么事走得如此匆忙。
当李云龙说到王恭厂大爆炸的惨烈景象时,杨氏惊得直念阿弥陀佛,一迭声地埋怨。
“你也真是大胆,都知道死了那么多人还敢在京城待着?要是京城后面再出什么事怎么办?”
唉,儿行千里母担忧。什么时代的父母都一样。
李云龙连忙让她宽心,说京城再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同时连忙转移话题。
“娘,灯火这么暗你还缝衣服也不怕对眼睛不好。
爹都被封了指挥使,以后就不用你干活儿了,你好好享福就是。”
杨氏却说:“好,好,知道了。他们也是这么说我的。
可是我就不是那享福的命,你让我整天让人伺候着,我这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
这大概就是老人儿说的什么人就是什么命,都是注定了的。我就天生不是人家那享福的命,手里不干点儿活儿就觉得和掉了什么一样。”
李云龙想起穿越前姥姥都八十多了,不缺吃不缺穿,却依然每天坐在炕上绣花,你不让她干她冲你发脾气。
所以李云龙也就由着杨氏了,只嘱咐杨氏千万不要累着。
杨氏连连地应着:“知道了,知道了。
你是个有大出息的,现在你爹也当了官,我就把你们伺候好了再把你妹妹拉扯大了就行了,其他的就当有个事儿做。”
这时外面传来更鼓声,杨氏想起夜深了,让李云龙早点儿去睡觉。
李云龙想起从京城买了几匹绸缎,便说明天拿过来给杨氏和喜儿做两身新衣服。
杨氏看看在炕上呼呼大睡的喜儿有些头疼地说:“唉,现在都看在你的面子上宠着这丫头,这丫头都给宠得没样子了,下了学就上树下河跟假小子一样,什么好衣服到她身上都糟践了。
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一件事来。
“云龙你知不知道二当家和狗子娘住一块儿了?”
“啊?是吗?”
梁春分跟着老军头们去崂山了,李云龙没有见到他,暂时也没人跟李云龙说起这事儿,所以李云龙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也没办个仪式啥的?太随便了吧?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求活营这些人都是乱世儿女,用太平时节的观念要求他们就太不合时宜了。
于是他只简单说了一句:“那得给二当家贺喜了。”
杨氏已经把李云龙当成大人了,也附和道:“狗子娘是个不错的人,能够知冷知热。她跟了二当家,二当家也能有个人照应。”
然后她又滑到了另一个话题。
“云龙你也不小了。要不是因为闹鞑子耽误了你早该定一门亲事了。”
……
本穿才十四!
李云龙只觉得头大,连忙说:“现在我还小呢,再说又这么忙,还是过几年再说吧。我去睡了哈。”
杨氏却不依不饶:“你整天东跑西跑的,老是让我提心吊胆。你能留个后我也好放心些。
前两天我看见齐老先生家的孙女,啊呦,生得那叫一个白,那叫一个俊。大家看了都说是个好生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