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朵烟雾在场中爆开,又相互融合,久久不散。
白轶盘坐在场外几次想要调息疗伤,却因为内心焦急难以浸入,连带着周身灵气也变得紊乱,狂躁。
她确实不懂夏必,为何不愿让她插手战斗。
更不懂对方的灵宠,为何能如此安心地信任自己的主人。
还是说在那只灵鸟眼里,即使自己的主人失败,即使它会和主人一道逝去,也毫不在乎。
想到这里,白轶心中思绪忽然静止,万千杂乱之中,竟然被她牵出一缕线头。
直到这时,她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着相。
复仇的执念,令她一度迷失。位处于看不清前路的迷惘,她深陷其中不愿自拔。
“我执着于仇怨,执着于生死,执着于结果。却忘了,我之道初,无愧于心,才是本质。”
白轶周身骤然安静,狂躁的灵气,紊乱的呼吸,逐渐稳定、消无。
她忽然理解堇青,理解夏必,又或者说,她本就应该理解对方。
“无住无相,信心清净,则生实相。”
念头通达之后,白轶踏云境初期修为,竟然直接突破,再上高楼。
堇青眼眸中流光回转,天生通明的它,自然清楚这位白姑娘身上刚刚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它缓缓飞落到白轶肩头,亲昵地蹭着对方发丝,果然这样的白姑娘才是它所熟知的模样。
半响过后,烟雾逐渐消散。
池御道在罡气之上的造诣确实强过夏必,如此规模的轰炸,他虽然身受重伤,却依旧站挺在原地,没有倒下。
当然,白虎与白豹两道刀罡自然是潦草退场。但好在,那条灿然巨龙还在,就围绕在池御道身畔死死盯着眼前,趴伏在坑底的夏必。
金竹纹印在夏必眉心忽明忽暗,他调动全身灵气,想要延续这即将泯灭的‘火凤再起’,但显然有些徒劳。
就像在寒风中被扑灭的烛火,只听得‘扑哧’一声,金竹纹印就此消失。
疼痛的窒息感蔓延夏必全身,使得他眼眶再次发黑。好在手中刹雨剑,不断微鸣,提醒着他此刻还不是闭眼的时候。
丝缕剑意支撑着夏必,令他再次站起。
“与人问剑,我怎可先行倒下。”
夏必轻舒一口气,持着刹雨再次奔袭向池御道。
只不过,由于自身伤势过重,夏必奔跑的极为迟缓。
看见对方已是强弩之末,池御道再次露出得意笑容,他操控着灿然罡龙,便要将夏必阻击在奔袭路上。
突然,一口鲜血直顶池御道脑门,将他滋扰的耳鸣发颤。随后他身形佝偻,用宽厚手掌死命抵住自己嘴巴,似乎想要将体内生机留住,却最终无济于事,鲜血从他指缝间迸裂而出,将他身上鲜活气息瞬间带走一多半。
‘我的身体竟然受伤如此之重吗?’
池御道抬头望去,看见夏必已行走至身前,他紧忙强憋一口气,驱使灿然罡龙径直咬下。
然而,夏必只是微晃着身子将肩膀袒露给罡龙之后,便继续持剑向前,手中刹雨剑一个前刺,目标直指池御道心窝。
见状,池御道提刀格挡,将夏必刹雨剑架在原地,随后单手掐诀加重罡龙咬合力度。
夏必就这样被彻底钳制,再难进步半分。
池御道看见夏必进攻招式被阻,而自己比对方多出一道罡龙作为攻伐手段,他露出已经被浸染成鲜红色的牙齿,咧嘴一笑,“是我赢了!”
面对敌人的志在必得,夏必并未露出分毫颓废之色。他面容平静,向着世间轻吐一句,“借!”
倏忽间,夏必的言语像是得到了回应,林中清风微起,向着四周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