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敢胡言乱语小心老子削你!”王开在一旁骂道。
“第一点,不要给我们饭菜里下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昏昏沉沉的很难受。”
“狗日的,下药你还精神成这样?我看这药量还得再加点。”王开张口就怼。为了让这些身手了得的囚犯安稳一点,不要想着哗变,他们的饭菜里确实加了一些助眠的药剂。
“我在跟严将军谈话,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一直插嘴?”
“我高兴,你管得着吗?”
“严将军,这个---?”
“没关系的,你继续说吧。”严剪翘着二郎腿,嘴角上扬,微笑示意继续。
“第二点,我们没有逃跑的意愿,不要再给我们封闭穴道,这个比吃药更难受。”还是因为担心有逃跑或哗变的可能,严剪授意下属们将这些囚犯每隔四到六个时辰封闭穴道一次,不能让他们太有活力。
“第三点,我们不想带这个脚链,我相信你们那几位高贵的战俘肯定是坐着舒适的马车前往虎门关的,我的要求说完了,有请我们的国师补充。”
“有补充吗?”严剪转头问巴蒂塔。
“有,我想见皇后。”巴蒂塔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严剪平静回答。
“不用再瞒我,我知道皇后的尊驾就在附近。”巴蒂塔微微一笑。苏青的车驾确实就在队伍的最后面,除了严剪和四五个将领以及队伍最后面的一队护卫外无人知晓,她只带了两名侍女。
“找本宫何事?”苏青来到巴蒂塔面前。
“以皇后的听力,刚才我们石统领的要求想必您都已听见,望皇后体察。”
“本宫不同意。”
“你们就这样对待将要交换的战俘吗?我们的人都被砸死了,你们照顾不周!你们虐待我们!我们的人格尊严需要得到保障!我们的人权需要得到保障!我们都是自由勇敢的战士!”那个叫得最凶的北胡皇宫侍卫统领又来找存在感了。
“你叫什么名字?”苏青微笑问道。
“石六一。”
“刚才的口号喊得很好,正义感十足,是不是自己把自己都喊得感动了?”
“这个---这个---”石六一看着眼前这个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皇后的笑容里似乎还有一丝别样的东西,他忽然心底发凉开始害怕起来。
“照顾不周?虐待你们?人权?很好,想找虐待很简单,现在就满足你,掌嘴!”苏青话音刚落,王开飞身上前左右开弓将石六一打得叫苦不迭。围观靖军大声叫好,一来是石六一该打,谁让他气焰嚣张,二来是王开手法之快,从欺身上前到一连串清脆响声后再飘然回身,都是在一眨眼时间内完成的。
“你这个小矮子,别让爷下次在战场上遇到你。”石六一感受着脸上的火辣辣,冲着王开恶狠狠说道。
“嗯,这个可以期待一下。”王开笑眯眯回道。
“巴蒂塔,你认为你们有资格跟本宫提要求吗?”苏青眼光逼视巴蒂塔说道:“你们砸死了一个人,而我的人死了三个。照顾不周?谁要来照顾你们?你们是怎么落到我们手里的心里没数吗?一帮死有余辜之人能够活到现在尚不知福,还在叫嚣不止,真是无耻至极!”
一番数落寒气逼人,巴蒂塔不再吱声,想到自己对苏青曾经下过的那些黑手,顿时面有愧色,如果位置对调,自己绝对没有让对手活下去的胸襟的。囚犯们的嚣张气焰消失了,都低头不语。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本宫也在这里?”苏青问道。
“刚才路过的山谷弯道起了旋风,从车队后方吹来的风中有胭脂的香味,老夫于是猜想必是皇后您也在,因为我们的齐王妃与皇后您曾是故交。”巴蒂塔娓娓道来。
“知道了,严将军,我们继续赶路。”苏青听罢觉得有道理也是松了一口气。
三日后,队伍来到衡州,总兵吕大慈,副总兵沈权、朱玉率队出城迎接。众人休整,为明天的换俘做准备,苏青找来沈权面授机宜。
第二日晴空万里,早春的风吹到脸上不再像刀子般冷冽,而是凉凉的柔柔的,金黄的草皮远远望去已经有点点嫩绿间杂期间,春光无限好,是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沈权点了三千人马护送出关,梁国军队以及借道运河的陈国军队已经摆好了方阵。不多时北面传来隆隆马蹄声,北胡的护送队伍也来了。在严剪的主导下,各方办好手续后各自领人回家。
常亚男在严剪的引领下走向一辆马车,她今天一身素白淡妆略施,心情异常复杂,严剪不说她也不好问,她不知道谁在那辆马车里迎接自己,会是沈权吗?她的心跳加速起来。
来到车前,严剪微笑着替常亚男掀起车帘,常亚男抬眼看去犹如遭雷击,顿时浑身颤栗泪如雨下,一双温柔的手将她拉进车厢。“妹妹这几年辛苦了。”苏青替常亚男拭泪,然后将她拥入怀中。
“皇后我对不起你,权哥我对不起你,我是一个罪人。”常亚男嚎啕大哭,一旁的沈权默默流泪。
“妹妹这话错了,你不是罪人,你是有功之臣,当年如果没有你的付出,我三万多被围威山的将士可能会全军覆没。”
“可我还是心中有愧,我没有处理好。”常亚男抽泣。
“形势所迫,何愧之有?这几年,你经常给归半山和邱木佳偷送情报,赤胆忠心日月可鉴,今日终于把你迎回来了,别再说丧气话。”苏青正色说道,又从袖中掏出圣上手谕,“这份封赏迟到了六年。”
常亚男赶紧下跪接旨,她被封为正四品上忠武将军,已经与现在的副总兵沈权平级,相较于六年前被俘时的兵部主事怀化将军,升了五级。
常亚男刚刚起身,沈权就扑通跪下了,颤声道:“亚男,你还愿意嫁给我吗?我们结婚吧。”这一招是苏青教的,在了解沈权的心思后,苏青教沈权如何当场求婚,她告诉沈权,当初圣上下跪求婚时,她感动得整个人都融化了,所有的不快与委屈都会烟消云散,天下没有哪个女子能抵挡心上人的下跪求婚,这份喜悦与幸福会让被求婚女子回忆一辈子。
果然,常亚男怔住了,眼中放出光芒,脸颊飞过红晕,却又很快黯淡下来。“权哥,我------一个失节女子,你还愿意娶我吗?”
“又说丧气话,什么失节女子?你是有功之臣,沈权对你的心一直未变,是不是沈权?”
“皇后说的对,我对你的心一直未变,六年前北胡东都城墙上的那个夜晚,我们的互相承诺,沈权刻骨铭心从未忘记。”说完将那把短剑取将出来,这是常亚男送给沈权的定情物,常亚男也将沈权给自己的定情物玉佩从怀里掏出,两人抱头痛哭。
“我答应嫁给你。”常亚男破涕笑了。
“你们俩接着聊,我去坐我的车,该回城了,今晚我来当证婚人,替你们俩把婚姻大事给办了。”
“啊?”两人异口同声张大了嘴巴。
“啊什么啊?有什么疑问吗?”
“多谢皇后!“两人双双拜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