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狼一指军用电脑里的中情局密件，“这些都是写在了铜牛计划里的内容。我只不过是复述了一遍而已。”

高启强故作惊讶地道：“狼哥，中情局可是米国的正规情报部门啊，它向来与苏联的克格勃，英国的军情六处，以色列的摩萨德，并称为世界四大情报机构。可谓是赫赫有名。中情局会做这种事情！？”

“哼哼。”

红狼冷笑了两声，“高先生，这你就不懂了。你是把CIA想得太好了。这个位于米国弗吉尼亚州兰利的所谓正规部门，表面上是情报机构，实际上背地里替米国政府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脏污烂事。收买、渗透、策反，暗杀米国政府的眼中钉，支持反政府武装甚至恐怖分子，并为他们提供武器，这些都是常规操作了。很多事情都被米国自己的媒体刊登在报纸上了。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高启强点了点头，道：“狼哥，你说的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吧。据我所知，米国总统签署的号行政命令，规定凡是受雇于米国政府或者代表米国政府行事的任何人，都不准实施或者计划实施各种暗杀行动。这号行政命令可是具备法律约束力的。中情局作为米国政府的正规情报机构，他们敢策划暗杀活动吗？”

红狼不由地又是冷笑了两声，“中情局不会直接参与暗杀行动，但是，他们可以为参与暗杀行动的米国空军、米国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提供情报支持。另外，中情局如果想要暗杀某个人，他们还会通过金钱收买当地的反政府武装以及黑帮社团来充当杀手。负责与当地的反政府武装或者黑帮社团联系的中间人，除了提供杀人酬金之外，不会向他们提供正式的合同，甚至不会表明自己是中情局特工的身份。通过这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很多被米国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人，遭到了意外而死亡。”

“怪不得。”

高启强不由地点了点头，“中情局直接听命于米国总统，有些类似于明朝时期的东厂和西厂。中情局里，难道就没有负责实施具体行动的锦衣卫吗？”

“当然有。”

红狼沉声道：“虽然中情局的表面工作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进行情报的搜集和分析，他们的工作人员也跟一般的政府部门的职员一样，按时打卡上下班，但是，中情局也有自己的锦衣卫。这就是隶属于中情局的准军事行动小组——特别行动中心。特别行动中心下属有特别行动小组，其中的特工，大部分都是来自米国的高级别特种部队。战斗力特别强悍。”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高启强不由地看了一眼站在铁人华身旁的骨仔，又对红狼道：“也就是说，这位名叫骨仔的中情局特工是隶属于CIA特别行动中心的……”

“是的，高先生。”

红狼点了点头，“根据优盘中的文件显示，骨仔的真名叫做赵天元，是出生于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一带的第三代华裔米国人，曾经在米国的三角洲特种部队服役超过十年，参加过多次米国军方的秘密行动。实战经验丰富。退役后，被中情局招募，进入CIA特别行动中心，并深度参与中情局制定的铜牛计划，接受卧底米国洛杉矶华裔帮派的任务，仅仅是花了不到三年的时间，便成为洛杉矶天剑盟的帮主铁人华的头马。”

“赵天元！”

高启强看着骨仔，目光睿智。

这时，宴会厅里的二十多位洪门三合会的龙头山主们都不由地群情耸动。

“原来，这个骨仔还真是中情局的特工。”

“铁人华作为洛杉矶天剑盟的帮主，身边潜伏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卧底，他竟然是一点都不知道。太危险了。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已经是第三代华裔米国人了，虽然长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镜，黄色的皮肤，但是，他已经不是我们中国人了。而是第一个地地道道的米国人了。一个米国人卧底在我们华人的帮派里，实在是该死。”

“这个骨仔既然加入了米国国籍，宣誓效忠米国，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不过，站在我们的立场上，却是绝对不能轻饶了他。洪门三十六誓之第六誓——洪家兄弟，不得私做眼线，捉拿自己人，即有旧仇宿恨，当传齐众兄弟，判断曲直，决不得记恨在心，万一误会捉拿，应立即放走，如有违背，五雷诛灭。——这个人既然卧底进入洪门三合会天剑盟，按照我们的门规，该当给他一个三刀六眼。决不能轻饶！”

“哼！做卧底出卖兄弟，就应该死在万刀之下。二十二位龙头山主在此，众位兄弟要亲眼看着这个中情局的特工死在万刀之下，方才解恨。”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看向骨仔的眼神，都像是要立刻将之生吞活剥了一般。

骨仔不愧是曾经在米国的三角洲特种部队服役过十年，面对众人的围攻，明知自己今日九死一生，仍然保持着镇定从容，脸上丝毫都不动声色。

“可惜啊可惜……”

高启强默默地叹息着，“明明是我中华儿女，炎黄子孙，如今，却成为异族的走狗，反过来残害我国人。真是可惜了你身上流淌的华人的血啊。骨仔，你尚有什么话说？”

骨仔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肉体不过是躯壳而已。我的血肉虽然继承自华夏，但是，我的精神却是一个完全的米国人的精神。你们也不用跟我讲什么血脉同族了。我们现在就是互相敌对。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高启强不由地冷声道：“骨仔，你以为你今天走得出这个宴会厅吗？”

骨仔微微一笑，却并不回答高启强。

高启强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身旁的红狼，“狼哥，骨仔这一次的卧底任务，具体是做什么？”

红狼沉声道：“中情局看重了天剑盟在洛杉矶一带的势力，想要拉拢天剑盟的帮主黄粱为己所用。骨仔的任务就是潜入天剑盟，摸清底细，趁机策反黄粱。”

“黄粱……天剑盟的上一任帮主，他不是被人暗杀了吗？”

高启强不解地问道。

“不错。”

红狼叹了一口气，“可惜黄粱一心想着要把天剑盟正道，成为白道组织。但却因为不与中情局合作，而遭到了暗杀。”

高启强沉吟着，“原来是骨仔暗杀了黄粱……”

红狼继续叹气道：“确切地说，是铁人华和骨仔联合策划暗杀了黄粱。——中情局根据骨仔卧底得来的情报，选中了野心勃勃的铁人华，因而决定扶持他上位。而黄粱则成为了中情局的阻碍，必欲除之而后快……”

“原来是这样……”

高启强听完了红狼的一番话，不由地看向了天剑盟的现任帮主铁人华，默默地道：“也就是说，天剑盟的老帮主黄粱是被铁人华联合中情局秘密暗杀的……华哥，这些证据可是来自中情局，可谓是货真价实。实在是没有想到啊，你做下了如此欺师灭祖、丧尽天狼的恶事，这一次，我恐怕是帮不了你了。”

此时，铁人华的脸色早就已经变得铁青。

他环视了一眼周围的那几十双如狼似虎的眼睛，深知自己今天大概率是要死在黄粱的亲儿子黄全的手里了。

但他仍然想着死前做最后一搏。

“高先生，我可是费尽心思地支持你成功当选了洪门三合会的会长。你难道忘了我们的交易了吗？出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真挚的友情，你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放我一马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