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需要保持冷静。我比任何一个王子都更有资格和皇帝打交道。康乐洋隐约觉得压力太大，有些恶心。她怀着沉重的心情走进皇帝的书房，面对皇帝鞠躬行礼。

微臣拜见皇帝陛下。康乐洋首先开口。

不必多礼，侄儿。皇帝似乎并没有特别高兴或不悦，他挥手示意康乐洋过去坐下。文渊，宫廷里发生了不少事，你今天休息，错过了很多。

康乐洋低下了头。我为自己的疏忽道歉。她仔细观察着皇帝的反应。他皱起了眉头，但康乐洋感觉不到他对文渊的愤怒。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何宰相的案子在整个朝廷都掀起了波澜，昨天朝堂乱成一团，你错过了也许是最好的结果。皇帝叹了口气。康乐洋点点头。当所有人都意识到岳总督的案子终究没有收得那么干净利落时，何四郎的案子一定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她几乎后悔没能看到慌乱的官员们努力处理堆积如山的证据。

很抱歉，我没能帮叔叔担起这个重担。康乐洋答道。皇帝摇了摇头。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我看过你次交来的卷轴，我对你目前所取得的成就印象深刻。皇帝夸奖道。康乐洋低头致谢。

我正在尽最大努力实现您的期望，叔叔。康乐洋犹豫了一下，想决定是否继续说下去。

你已经超出了我的期望。皇帝说。你看到各地的初步调查结果了吗？

我看过了，叔叔。但我必须承认，水比我之前敢想象的要深得多。康乐洋小心翼翼地说。她注视着皇帝的反应，继续说道。我万万没想到，地方官员的行为会如此无耻。

无耻？他们连禽兽都不如！皇帝把他的那份卷轴扔到了桌子。康乐洋赶紧又低下了头。皇帝愤怒地指着卷轴。这些混蛋拿着朝廷的俸禄，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这就是朕给他们发工资的目的吗！

叔叔，请息怒，您的健康最重要！康乐洋急忙答道。额头冒出了冷汗，她不得不咬紧下巴，不让牙齿发出咔咔的声响。皇帝又是一声怒哼。

看看这些，看看这些！勒索、贿赂、殴打，甚至绑架平民妇女！他们比土匪好不了多少！皇帝怒不可遏。大臣们究竟在做什么，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还有你爷爷！他到底在为朕挑选什么样的人才啊？他们有什么才能！

康乐洋把头低得更低了，沉默不语。

坑害百姓的才能？侵蚀这个王朝根基的才能？我辈子到底做了什么，让我和这些混蛋同流合污！

康乐洋一直低着头。我请求您的原谅，叔叔。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请请选择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来进行这次调查。

皇帝立刻直起身子，震惊地看着她。什么？我没听错吧？情况已经混乱到这种程度了，你还想退出？他愤怒地眯起了眼睛。文渊，我从小就对你宠爱有加，你就这样报答我？你的良心何在！

伯父，自古忠孝难两全。即使我不能做到这两点，我也有责任去努力。陛下，我不忍心继续调查下去。康乐洋回答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高亢。

皇帝用力抓住康乐洋的肩膀，但只是轻轻地摇了摇，态度有所缓和。

你在说什么，侄子？他问道。

康乐洋用恳切的目光与他对视。我一直相信爷爷，也一直想相信爷爷。但有了这件事，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父亲去世得早，爷爷除了我没有其他直系亲属。他已经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如果我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他会有多痛苦。朝廷有那么多能干的人才，肯定有一个能代替朕做调查员！

皇帝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变得夹杂着哀叹和怜悯。文渊，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但置身事外不一定能帮到你爷爷，相反，如果赵家的名声彻底蒙羞，那才是对你爷爷最大的打击。他拍了拍康乐洋的肩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他参与的事情远比我们之前认为的要多得多。我知道你咬得太紧，现在骑虎难下。但你现在不能退缩，文渊。

康乐洋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我不敢以孝道自居，这方面恐怕也要让伯父您失望了。

皇帝微微皱起了眉头，看起来被谈话的方向吓了一跳。他本来大概以为康乐洋会屈服道歉，以免把自己的坟墓挖得更深，而不是拿起铁锹开始另挖坟墓。你到底在说什么？

康乐洋又低下了头。叔叔，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了。

文渊，我真的跟不你的思路了。只是你从哪里跳到哪里去了？皇帝轻轻拍了拍康乐洋的肩膀，神情越发关切。朕没有生你的气，你有什么好苦恼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康乐洋实话实说。但我也不想让它无声无息地过去。

我听说前天晚你回家时发生了骚乱。这和这件事有关吗？皇帝问道。我正打算稍后再问，你祖父开始怀疑你了吗？

康乐洋摇了摇头。他还没有理由怀疑我。

那就是秘书处主任的问题了？

叔叔，请帮帮我！我说了爷爷也不相信，我只能求助于您了。康乐洋抓住皇帝的衣袖回答。

说清楚，文渊。只要你对我说实话，你叔叔会负责的。皇帝催促康乐洋。康乐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的紧张多多少少让她事先准备好的稿子毁于一旦。

这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想重复他说过的话，因为那让我恶心至极，但我也不忍心忽视他对我母亲说过的话。康乐洋说。

皇帝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关于你母亲？他说了什么？

我一直说服自己，我以前一定是听错了，也可能是我喝得太多了，都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毕竟，他不仅是我的长辈，也是朝中德高望重的官员。但我这次和次都没喝什么酒，再也没有任何借口为自己的任性懦弱辩解了。康乐洋遗憾地说。皇帝不耐烦地等着她说话。

秘书处主任对我的母亲说话很不礼貌。她摸索着找一个好的方式来提出控诉。她到底该怎么说呢？

我已经明白了。但他说了什么，会激怒像你这么随和的人？

他色迷迷地说了她，说了一些关于她身材和长相的恶心话。康乐洋回答。我不忍心再重复这些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叔叔。我确实对他无礼了，但我一点也不后悔。就算他向爷爷告状，我也不会回去道歉的。她发出一声叹息，将目光移开，不去看皇帝那被激怒的表情。

叔叔，眼下有这么多重要的事情，我很抱歉在您面前提起这些家务事。但这些事情也让我看到了自己心软的本性和懦弱的一面。我连这件事都处理不好，还怎么调查国家大事？请找一个更合适的调查员吧，叔叔。我真不希望我的低效率成为您的负担。康乐洋语气诚恳地说。

别开玩笑了，这可不是简单的家务事！你是说他用卑劣的方式谈论皇妃，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皇帝问道，声音中透着危险的意味。康乐洋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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