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洋看着薛灵泽一步步走近王座,顺便向文渊投去炯炯有神的目光。
父皇,请不要被无耻之徒的狡辩所动摇。薛灵泽恳切地说。岳吴炫虽然用了不可取的手段,但他的心是和国家的命运、父皇的声誉连在一起的!
王爷,请恕在下不信,这奸贼究竟怎么会关心皇的名声呢?皇的高贵和贤德是举国皆知的,除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的亵渎之言,皇的声誉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谢大臣说道,声音里带着嘲讽的惊讶。你说的无耻之徒,太子想训诫我们中的谁呢?在座的都是忠于皇帝利益的人,虽然我们不敢与皇帝或亲王们的德行相比,但也不能否认我们是在认真效忠。
康乐洋茫然地望着墙壁,恨不得找个卫生间来个崩溃。在读第一弧的时候,康乐洋还记得自己曾同情过王子。
该死的王子,把他的屁股弄干净!在公交车翻阅这本书时,她曾默默地为他欢呼,但现在她只想诅咒自己的命运,也许还想对着窗外尖叫。
他们知道我说的是谁。薛灵泽说,声音里带着怨毒。他向文渊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但看到康乐洋茫然的表情和千夫所指的目光,又微微皱起了眉头。薛灵泽把视线转开,继续说道。
岳吴炫从来没有批评过父亲的无边美德,也没有说过恶意的话。他批评的是那些吸食国家血汗,却企图掩盖皇帝耳目的官员的腐败,是那些主宰朝政,用无情的残镇压敢于提出反对意见的人的人!薛灵泽回击道,用手臂比划着。父亲,请您明辨那些想要杀害正直之人的动机,不要被蒙蔽了双眼,混淆了是非!
太子殿下,您的言辞诚恳,对皇的关心也值得称赞,体现了您的虔诚和为国着想,但太子殿下难道就不需要辨别这个高深莫测之人的动机吗?他大肆诽谤,企图诋毁那些全心全意为天皇服务的人,同时还批评天皇是个软弱无能、容易受人摆布的傻瓜,这种指责是如此卑鄙和不真实,以至于引起了人类和神灵的愤怒。太子,你急于保护皇帝,难道不是你被愚弄了吗?谢大臣一边批评薛灵泽,一边微微低头,薛灵泽转过头来冷峻地瞪了他一眼。
那我是傻瓜吗?薛灵泽要求道。
臣不敢批评太子。谢大臣回答,尽管他刚才已经批评过了。
如果我是傻子,那一定是连傻子都能看到朝廷中的腐败,就像根深蒂固的杂草一样。一定是连傻子都能觉察到赵大公子所贪图的权力,以及三司之间赤裸裸的勾结,而在这个满朝文武中,却没有人愿意大声说出来!薛灵泽喝道。
够了,够了!朕已经听够了你们两个!皇帝大喝一声。谢侍郎和薛灵泽都急忙跪下,因为皇帝露出了怒容。
请皇息怒。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康乐洋向后退了几步,来到葛仁谦退去的地方。皇帝猛地发出一声叹息。
薛灵泽,你有一颗忧国忧民的敏锐之心是好的,但你的忧虑过分了,无理偏袒朕的忠臣。皇帝训诫道。
薛灵泽气得咬紧了下巴,但还是保持了沉默。
太子,看来这位老人家已经赢得了你的怀疑。大公子终于进入了已经胜利的战斗,仿佛鞭尸一般。无论我有什么过失让您如此担心,我都深表遗憾,但如果您要指责我不忠,我必须申辩。
大公爵前一步,向皇帝鞠了一躬,然后继续说道。历经三位皇帝的统治,我为这个国家和皇室效力,年轻时当过将军,晚年当过政治家,我对皇位从来只有崇敬和绝对的忠诚。如果我失职,我没有任何借口。但如果我没有尽到臣子的责任,那就请天把我打倒在地!
大公不必如此说,您不仅为我效力,还辅佐了我的父亲和祖父。薛灵泽还年少轻狂,既缺乏经验,也缺乏智慧。薛灵泽,向大公子道歉。皇帝命令道。
请不必如此。臣不配太子道歉。赵大公子说。
胡说八道。大公子不配,就不会有第二个人配。皇帝坚定地说。
薛灵泽朝大公子微微低头。臣为臣的话道歉。他咬牙切齿地说。
请不要担心,我的王子。大公爵回答道。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谢大臣,朕批准了判决。你自己看着办吧。既然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可以散朝了。其他事项,请送朕或在下次开庭时呈。皇帝起身走出房间,大家急忙跪下,直到他离开。康乐洋在地多呆了一会儿,贾复才窜了过来。她赶紧站了起来,不想听他假惺惺的关心。
谢侍郎疑惑地看了康乐洋一眼,皱了皱眉头,张口欲言,却被国事司的官员打断了。
左秘书处,大公子有话要跟您说。官员用沙哑的语调说道。康乐洋点点头,木然地跟着他走出大厅,沿着侧廊来到一条狭窄的小巷。除了大公爵,这里空无一人,大公爵挥手赶走了他的下属,只留下康乐洋与他独处。
她原以为自己不可能变得更害怕了,但她和文渊的恐惧都成功地达到了创纪录的程度。
赵文渊,大公爵咆哮道,你敢?
康乐洋抵抗着文渊身体本能的冲动,跪倒在地,结果失败了。她的膝盖撞在地板,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她的呼吸急促起来,直到几乎喘不过气来。
爷爷。她颤抖地说,却说不出其他任何话。大公爵凶狠的目光仿佛在她的头留下了一个白热化的印记,他看康乐洋就像看一个垃圾一样。
你现在还敢违抗我?大公爵用冷峻的声音问道。虽然他没有拿鞭子,但她的后背还是绷紧了。
“不……不,爷……爷爷。康洋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准备好面对后果吧,大公爵说。回到家里去,在那里等着。
康乐洋想找点借口或辩解,但身体颤抖得太厉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无助地看着大公爵离去。康乐洋费了些力气,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她已经尽力了,但死亡的旗帜依然高高飘扬,现在她也要面对大公爵的愤怒了。这一切都显得那么无望。
文渊也同样绝望,他的同情、恐惧和失望在她的胸腔里融成了令人作呕的混合物。
对不起。
别这样,康乐洋。至少你努力过了。
这一切都太令人难以承受了。她本希望自己能够不斤斤计较地生活,而不是被这一切所累。她的眼泪不听使唤地在眼眶里打转。
天哪,真的吗?康乐洋疯狂地想,我保证不会在公共场合哭泣。她擦掉眼泪,但眼睛还是不停地流泪。
没事的,我不会怪你的,文渊向她保证。
当快节奏的脚步声向她靠近时,康乐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