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清明率武当六侠以及一众武当弟子站立山门严阵以待,不多时,少林方正率各个门派之人也来到广场。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武当以及诸位江湖同道,此次,我少林与众多江湖同道前来武当,有两件事要请教武当张五侠,第一,张五侠杀害我少林龙门镖局满局七十一口,又击毙少林僧人留人,这七十七人的性命,该当如何了结?第二件事,弊师兄空见大师,一生慈悲,与人无争,却惨被金毛狮王谢逊害死,听说张五侠知晓那谢逊的下落,还请张五侠赐教。”方正大师率先开口。
武当这边,张翠山走出来,朗声道:“方正大师,龙门镖局和少林僧人这七十七口人命,绝非晚辈所伤。张翠山一生受恩师训诲,虽然愚庸,却不敢打诳。至于伤这七十七口性命之人是谁,晚辈倒也知晓,可是不愿明言。这是第一件。第二件,空见大师圆寂西归,天下无不痛悼,只是那金毛狮王和晚辈有八拜之交,义结金兰。谢逊身在何处,实不相瞒,晚辈原也知悉。但我武林中人,最重一个‘义’字,张翠山头可断,血可溅,我义兄的下落,我决计不能吐露。”说罢,张翠山直接退到顾清明身后。
顾清明环顾一周:“众位,你们过来的诉求一是我五师兄杀害龙门镖局和少林的人,需要我五师兄给少林一个交代;另外一个是少林要找谢逊报仇,需要我五师兄说出谢逊的下落。这两件事情都是我五师兄与少林的恩怨,不知道其他人跟着少林一起气势汹汹的来我武当,是何道理?”
顾清明一说完,场面便吵起来,一会儿说秉持江湖正义,给少林助拳,还有就是谢逊杀害自己门派弟子,要一起过来问谢逊下落。
“好了,刚刚两件事我五师兄已经给出说法,你们可有不同意见。”顾清明问道。
这时候,空智冷笑道:“但有人亲眼瞧见张五侠杀害我门下弟子,难道武当弟子不敢打诳,少林门人便会打诳么?”左手一挥,他身后走出三名中年僧人。
三名僧人各眇右目,正是在临安府西湖边被殷素素用银针打瞎的少林僧圆心、圆音、圆业。
这三僧大声说道:“张翠山,你在临安西湖之旁,用毒针自慧风口中射入,伤他性命,是我亲眼目睹,难道冤枉你了?我们三人的右眼被你用毒针射瞎,难道你还想混赖么?”
张翠山分辨道:“我武当门下,所学暗器虽也不少,但均是大件暗器。我同门七人,在江湖行走已久,可有人见到武当弟子使过金针、银针之类么?至于针喂毒,更加不必提起。”
武当七侠出手向来光明正大,武林中众所周知,若说张翠山用毒针伤人,山来的那些武林人物确是难以相信。圆业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那日针毙慧风,我和圆音师兄瞧得明明白白。倘若不是你,那么是谁?”
顾清明道:“贵派有人受伤被害,便要着落武当派告知贵派伤人者是谁,天下可有这等规矩?你们说我五师兄杀害贵派弟子,请拿出证据,我武当可不是能被人随便诬陷的,此事就此作罢,如果有切实证据,我武当自当给大家一个交代,但是无凭无据,我武当不会认。倘若胡搅蛮缠,你们有何能力可以划下道来,我武当接着。”
张松溪接口道:“圆业师侄,到底那几位少林僧人伤在何人手下,一时也辩不明白。可是敝师兄俞岱岩,却明明是为少林派的金刚指力所伤。各位来得正好,我们正要请问,用金刚指力伤我三师哥的是谁?”
圆业张口结舌,说道:“不是我。”
张松溪冷笑道:“我也知道不是你,谅你也未必已练到这等功夫。”他顿了一顿,又道:“若是我三师哥身子健好,跟贵派高手动起手来,伤在金刚指力之下,那也只怨他学艺不精,既然动手过招,总有死伤,又有甚么话说?难道动手之前,还能立下保单,保证毛发不伤么?可是我三哥是在大病之中,身子动弹不得,那位少林弟子却用金刚指力,硬生生折断他四肢,逼问他屠龙刀的下落。”
说到这里,声音提高,道:“想少林派武功冠于天下,早已是武林至尊,又何必非得到这柄屠龙宝刀不可?何况那屠龙宝刀我三哥也只见过一眼,贵派弟子如此下手逼问,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俞岱岩在江湖也算薄有微名,生平行侠仗义,替武林作过不少好事,如今被少林弟子害得终身残废,十年来卧床不起。我们正要请少林作个交代。”
为了俞岱岩受伤、龙门镖局满门被杀之事,少林武当两派十年来早已费过不少唇舌,只因张翠山失踪,始终难作了断。张松溪见少林等声势汹汹,便又提了这件公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