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过道上待了一会,回到自己的病床躺着。
医生过来查房,斥她刚才乱走,斥完后又问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蜷在床上,难过地说:“胸口难受。”
医生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中间提到不能乱走,最好静卧休养一段时间。
斥完后医生给她开了止痛药,让她一日吃两次。
潘乐傍晚吃了一粒,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中间无知无觉,没有梦,没有大海,也没有在梦中见到她想见到的人。
第二日早上醒来,全身一股汗味。
仿佛昨晚发生了许多事情似的,她却什么都没记得。
中间记忆的空白代表着时间已经流逝。
她心里一阵恐慌,转而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二十四小时观察期就快结束了。
她匆忙起床,早餐都没吃便赶去了ICU。
依旧是不能进去。
她在那里又徒劳地待了一会,将额头抵在墙壁上。
她对着墙壁低喃,隔空与里面的他对话:“你会醒的是吗?”
她想起了他开发布会时眉宇间的英气蓬勃,她想起了前晚他答应她的,明明一切才刚开始……
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放弃?
不会的是吧。
再抬头时,她忽然如此坚定。
“你会醒的。”
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得高昂,仿佛他真的彻底安全了。
她如同变了一个人,说不上是悲伤还是快乐。
她在手机上简单叫外卖吃了个早餐,又在线上超市选了一套新衣服。
她住的病房卫生间有花洒可冲澡。
她拿着衣服进去,小心翼翼地避开胸口伤情处,简单洗了个澡,不消几分钟,从里出来。
她的手提包还在身边,翻了支口红简单给嘴唇上色。
折腾差不多后,她终于再次找他去了。
医生平静地对她说:“病人邓霍的生命体征平稳,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有片刻的默然。
她坚信了一个早上,在确认之后,还是有想哭的冲动。
她舔了舔唇,打听到具体在哪个病房后,快步走去,若不是胸口的疼痛,她怕不是要在医院楼层里狂奔。
只是去到的时候不是很巧。
陶莉莉正从里出来。
作为一个母亲,她瞥到她,想都没想把她拦住,打量她的衣着打扮。
凭女人的直觉,陶莉莉一眼就猜到里面内搭的是连身包臀裙,颜色介于粉色与灰色之间,外面套了件立领过膝羊毛大衣,腰间上的系带虚虚地打了个结,很轻奢时尚的打扮,与医院有些格格不入。
哦,还化妆了。
陶莉莉很是不解:“你要进去吗?”
潘乐点头:“嗯。”
“你这样……是怎么回事?”
“昨天出了一身汗,把衣服都换掉了。”
“那你可以穿些日常的——”话说到一半,里头的邓霍许是听到了,紧急打断了她:“妈,是潘乐吗?你让她进来。”
陶莉莉回头朝病房里看了看,最后还是无奈让路。
潘乐冲她点点头,才进去。
这是个单独病房,邓霍躺在床上,可能身体虚弱,鼻子间挂着导管,正在吸氧。
自她进来,邓霍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看她因口红而显得气色很好的模样。
她在床前坐下后,他问:“你有没有事?”
其实,他问过其他人,他们回答都说是无大碍,但他不放心,因为他做了个梦,近乎荒诞不太现实的梦,带给他的感受却是无比真实的。
潘乐轻笑:“我好好的正坐在你旁边,你说我有没有事?”
邓霍低声说:“我做了个梦,梦见你要离开……”
潘乐没多想就接话:“我不离开,不离开,我就陪在这里。”
邓霍却是一愣,手快速地握了握拳,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的神色在她脸上逡巡,抬手,似是要触碰她,感受她。
潘乐看出他不对劲,连忙起身握住他的手。
邓霍问她:“我还是在梦里,没有醒过来吗?”
潘乐把他的手往自己身上带,安慰他:“这不是梦,我在这里,是真实的——”
中间一不小心触碰了到胸口的伤情,她痛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