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紫铜香炉陈列在融金殿中央,烟气缭绕,整个殿内都弥漫着一种馥郁而迷幻的气息,如一道神秘的咒语演绎出无数种幻象,令人无法抗拒,衍生出令人目眩神迷的诱惑。
香炉四周摆放着七八个白棉布包裹的蒲团,三名女修不着寸缕,盘坐在蒲团上打坐,神情迷醉,似乎正在极乐之境遨游。
白露蜷缩在融金殿的角落里,和衣伏在冰凉的青石地板上,抵御体内不正常的燥热。自从吸入紫铜香炉散发出的香气之后,白露就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火热,眼前的一切都恍惚起来,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那是一间挂满红色帐幔的阁楼,狭窄不堪,白瓷香炉镇日逸出袅袅青烟,散发出令人如醉如痴的气息。鸡皮鹤发的老人衣襟敞开,每日更换着怀中的少女。
白露感觉自己是一个打杂的小婢,每日服侍那些与老人双修的少女,看着她们日日枯萎,青丝转瞬变成白发,而那老人面色红润,鹤发居然有返青的趋势,显然是在吞噬那些少女的青春。
突然有一日,她发现自己来了癸水,恐惧不已,不得不连夜逃跑,慌不择路间误入沼泽,在泥潭中挣扎了三日三夜。
身体就那样一点一点变得僵硬,呼吸越来越艰难,恶臭铺天盖地,令人晕眩,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头顶有秃鹫飞过,等着啄食她的尸体。
绝望如无边的黑夜,一丝一缕的消磨掉了她的力气,在黎明的曙光到来之前,最后一根蒲草断裂,她再也抓不到任何生机,只能任凭腥臭的泥水灌满口鼻,再也吸不到哪怕是腥臭的空气……
短暂而凄惨的一世,不过是此刻一个短暂而模糊的梦境。
白露忽然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抚摩着自己的面颊,悚然一惊,睁开眼睛见到的是文瑶。她挽着妖娆的堕马髻,插着一根蟠龙发钗。
文瑶看见白露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心中有些难过,若不是助她逃跑,这个热心的小姑娘不会受重伤,也不会落入万钧真人的魔掌,被他喂食了秘药,催发她早来癸水。还将她丢在这淫靡的融金殿内,逼迫她观看双修的混乱场面。
“姐姐,对不起,”白露看着文瑶不着寸缕,知道她要面临什么,心中一痛,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没有能帮到你。”
文瑶的眼中有一种空洞的平静,她微微一笑,灿若春花,带着凋落前最后的凄美,白露心中更加难受。
文瑶柔声道:“小妹子,记住我的名字叫做文瑶,我的家乡在仙洲东南外海的翔安岛上,我今年十八岁,是翔安岛修仙家族文氏这一辈人中资质最好的一个。”
“文姐姐,”白露积蓄起全身的力气,想要打断她说下去,因为文瑶此刻的神态,分明就是在交代后事。
文瑶轻柔却坚定地掩住了白露的嘴,继续说道:“今年恰逢仙洲臻云山、混元宫等门派大选门人,我便与族中兄弟姐妹相约登陆仙洲游历,顺便到各大门派试试运气。谁知登陆不久便遇到出游的万钧真人,他趁夜偷偷将我掳到辛州万家堡,强行收我为徒。”
白露感觉文瑶将温热的掌心放在自己的膻中穴处,一股暖流便缓缓流入自己体内,想起身推拒,却被文瑶用力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