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罗西。”他愉快地揭破了那残忍的真相,用着他们儿时曾经亲密的称呼,“她是为你死的,罗西。”
——只有你能让她选择死亡。
不知道为什么,多弗朗明哥并没有将这句更为锋利的话说出去。
“她是为了实现你的愿望。”他带着微妙的、夹杂了愉快与厌憎的语气说了下去,“为了掩盖她没有杀死你的事实,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不让我对你想要保护的那个孩子出手,才选择死亡——选择将贤者之石交给我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柯拉松终于动了。
“为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得就像是从地底里爬出来的一样。
“为什么你能用这种语气说起茉茉,说起她的死?她不也是你的妹妹吗!你和她一起度过的这么多年的时间——难道没有任何意义吗,多弗朗明哥!?”
“有啊。”
多弗朗明哥将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了。
“正因如此,我非常感激啊。”他笑着张开了双臂,“我非常感谢我亲爱的妹妹将等同于生命的宝物送给了我,为我的梦想献上了自己的生命啊,罗西!”
而后,多弗朗明哥的笑容骤然敛去了。
“和你不一样。”他的声音尖锐得像冰一样,“我会好好利用起来的,她所送给我的生命。”
而柯拉松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钢铁般的坚毅取代了他面上所有软弱和迟钝的神色,他用一种多弗朗明哥所无法理解的眼神注视着他,而后,黑色的武装色覆盖上了他的双臂。
“你错了。”他的弟弟这样说,“我马上就让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多弗朗明哥。”
part5
正如罗西南迪所言,多弗朗明哥错了,大错特错。
战况原本是一边倒的局面。
因为多弗朗明哥不会死亡,不论受了多重的伤,都会很快恢复如初,那具肉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保护着一样,不管他们将他打倒了多少次,他都会很快站起来,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那样。
然而人类是有极限的——除了多弗朗明哥以外的每一个人都有,就算是路飞也有力竭的那一刻。
但是,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怪物不会倒下的时候,他却陡然呕出了一口血,摇晃着屈了膝。
在他身后,赫然是一开始就被他重创了要害的柯拉松。
“……怎么、可能?”
多弗朗明哥缓缓回过头去,问出了那个一开始就应该问出的问题——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的问题。
“你为什么还活着,罗西?”他问。
的确,无论是谁来看,柯拉松都不应该还活着。他的胸腹处破了一个巨大的洞,甚至可以看到身后的风景。内脏是早就被打烂了的,正常人受了这种伤,不要说继续战斗——早就应该已经死掉了才对。
然而柯拉松却还是站立着,他咳出一口血来,松开了将多弗朗明哥心脏捅穿的剑柄。
“因为……”他说,“你从一开始就弄错了,多弗朗明哥。”
在柯拉松胸腹间的大洞处,血管与肉芽缓缓地活动起来,彼此勾结,慢慢地融合在一起,开始了缓慢却真切的重生。
在场的人对这一幕并不陌生——先前,他们曾经许多次地在多弗朗明哥身上看见过这一幕。
他们兄弟两人在复生这一方面,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
多弗朗明哥的面色一分一分沉了下来。
柯拉松缓缓地开口了——与多弗朗明哥不同,他的语气里不带有一丝愤怒和骄傲,只是平静地、近乎机械地陈述一个事实。
“茉茉给你的并不是贤者之石。”他说,“而是她的心脏。”
那是只有真正持有贤者之石的人才能明白的差异。
多年来饱浸了贤者之石魔力的心脏,原本就相当于劣化的贤者之石。如果说它与正品唯一的区别……
“区别只在于使用寿命。”
柯拉松看着自己的哥哥,目光近乎怜悯。
“如果你珍惜地使用的话,应该能用上一百多年吧。那样的话,无论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了。”
然而,多弗朗明哥使用它的方式,只能被称为“挥霍”。
“原来是这样啊……”
多弗朗明哥笑了起来,但怒意几乎要撕破他的肌肤,从脸上挣脱出来。
“那个骗子——那个叛徒,将贤者之石给了你啊。”
直到此刻,多弗朗明哥终于明白了。
并不是为了掩藏自己没有杀死柯拉松的事实,而且为了掩藏自己已·经·将·贤·者·之·石·给·出·去·了的事实——
——所以,才要那么做啊。
不是为了掩盖现场,而是为了毁尸灭迹吗?
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要用那样一种方式献上心脏,为什么要用那样一种方式彻底消失。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呋呋呋呋、呋呋呋呋呋呋呋!!!”
在海军将海楼石的镣铐扣在多弗朗明哥身上时,天夜叉大笑起来,他猛地抬起头来,隔着太阳镜,狠狠地盯住自己的弟弟。
“喂,罗西。”他带着无尽的恶意开口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茉茉到底在哪吗?”
看着弟弟的脚步停住了,多弗朗明哥嘴角的笑容骤然拉大了,带着某种无可名状的恶毒,他缓缓将那个秘密说了出来。
“努曼提亚·火烈鸟号——在我的海贼船上——还保留着茉伊拉的房间。你打开房间就能看到了,她·就·在·那·里。”
他的笑容扩大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那个房间里,全·都·是·她。”
柯拉松猛地回过头来。
然而多弗朗明哥没有给他任何询问的机会,大笑着任由海军带走了。
part6
叛徒就要接受惩罚。
下一次见到她——见到oira的话——
他一定会让她知道,什么叫背叛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