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间已经不多了,那边拖不了鸿钰多久。
秋月明只得可惜作罢,从袖中扔出一把骨刃,直直插在青挽脚尖前。
“这是昔日创世神的肋骨,是唯一能杀死神明的存在。”
秋月明耗费了整整一千三百年,一刻不停的寻找,才终于寻得这柄骨刃。
月白的颜色圣洁而漂亮,看起来并不锋利,连刀柄都平平无奇到了极致。
事实上,这骨刃在寻常人手里的确貌不可扬,甚至连衣物都捅不穿,但对于神族来说,却是致命到极点的东西。
秋月明缱绻而怜爱的注视着青挽,这是他养育出来的嗜神者,也是他至死不渝的爱人,妻子。
他们会在一起的。
谁都不能阻挡!
黑色的污浊狰狞而扭曲,在青挽用灵力卷起那柄骨刃,才握在手中时,秋月明便猛地袭向她。
却在离着她三步之际,被排山倒海的剑意猛地斩杀,被飓风撕开的黑雾划过青挽的发尾,像是某种决绝而热烈的亲吻。
藏起骨刃的青挽目光微愣,才想侧头看过去,便被赶来的鸿钰猛地按到了怀中。
祂像是被吓得狠了,呼吸混乱急促,指尖冰凉发抖,额角的青筋都绷得突突直跳。
“你是傻了吗?!为什么不躲开?!!”
这是祂第一次吼青挽,自己却因为极端的恐惧而逼出了几分哭腔。
祂以为是因为青挽被祂囚禁了太长时间,连求生欲都快被消磨没了,而事实却天差地别,青挽没躲开,只是因为她没察觉到杀意而已。
甚至那黑袍人的情绪,在朝她袭过来时,都是悲伤而充满怜爱的。
莫名有些熟悉。
青挽长睫轻颤,强行掐断自己的思绪,低头埋入鸿钰怀中,没有说话。
这副情绪低落的模样瞬间让鸿钰噤声,垂眸看着自己怀中不说话的青挽,原本绷着的情绪瞬间酸软的不行。
“抱歉,宝宝。”
祂怜爱地将人抱紧,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发顶,轻叹一声,“我只是被吓到了,刚刚那一幕——”
鸿钰话都没有说完,便听到“噗呲”的一声。
是血肉被锋利的刀刃猛地刺开的声音。
祂有些愣怔,轻轻垂眸,看见月白的骨刃从自己心口透出刀尖,干净漂亮得像是最为上等的白瓷一般。
噬骨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剧烈到鸿钰脑子都被疼得空白了一瞬。
祂脸上的血色眨眼间便褪得一干二净,泛着点点金色光茫的鲜血将祂身上的神袍染红了大半。
而注视着这一切的青挽面色从始至终都冷漠到了极致,在鸿钰想要伸手碰她的被鲜血溅湿的眼尾时,她呼吸惊颤了一瞬,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没了支撑的神明,如同被抽掉脊骨的丧家之犬,轰然倒地时,猩红的眼尾跌落出大滴大滴的眼泪,绝望而痛苦的凝视着青挽。
祂想张嘴说话,可从心口寸寸断裂开的金色丝线,像是把祂血肉给绞碎一般,逐渐密布于整个身体。
天地倾塌,巍峨耸立的昆仑神殿失去了它的主人,也震颤着轰然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