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没走上几步,眼见九童怠工,他脸色严肃,愠怒道:尔这等备懒之徒,惯会偷奸耍滑,区区小技俩又岂能瞒过老朽的眼睛?其横眉怒目,花白的胡子微微翘起,左手持尺,戒尺末端,于右掌上忽上忽下的,啪啪声传出,尔等手里的活计都干完了吗?九书童眼见先生发怒,身体一抖,缩了缩脖子,莫名感到一阵心虚,他们异口同声道:先生。
我等并未完成今日的活计。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禺懿澈冷笑一声,呵~这会儿,尔等回应得挺齐的呀!这回到是齐心协力了,九童的脸上纷纷闪过一丝尬笑,彼此相视一眼,轻哼了一声,各自撇过头去;禺懿澈瞧出几人暗地里的龃龉,却也不戳破,只是走到近前,一人手心上敲打了九下,他嗓音喑哑道:“教汝等偷懒,教汝等偷奸耍滑,教汝等三心二意。”
现在尔等,知错与否?
九书童眸光闪烁,嘴唇紧呡着,也不言语,禺懿澈一看九人这模样,便知他们心底不服。汝等心中,可是不服……哼,他自持是个饱读诗书的文雅人,他又怎能如同街头巷尾里,那些骂街的泼妇呢?因此他骂人从不带脏字,但却句句直戳他们的心窝子,饶是他们的脸皮再怎么厚实,脸上也不免如同火烧般一阵滚烫,耳根子发红,头也越来越低。
此时的他们,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禺懿澈斥责声止,喝口茶,润了润干涩嗓子,汝等,知错否?他们纷纷垂下头,面露惭愧,先生,我等知错了。既然已经知错,那还不赶紧忙活起来;是,先生。他们或拿起刻刀,或拿起毛笔,或…尔等今日的功课…几人身体一僵,动作同时一顿,子贺…左侧年长者起身一礼,他头皮发麻道:先生,今日布置下来的课业。
我等并未…今日课业,既未完成,那还不赶紧干完手里活计,再去……是,多谢先生教诲。禺懿澈黑着张脸犹如煞神附体般,难不成尔等非得要老朽,时时鞭笞汝等不成?他们吓得不敢吱声,手上动作快了几分,老者袖袍一甩,哼~他冷哼一声,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不可挎墙也。
谷雨……
小寒,不管风吹日晒,还是大雨倾盆,司马婳每日都雷打不动的赶至私塾内旁听。其勤学不辍,将每一个字都牢牢记于心底,但凡有不懂之处,她都会在下课之时,不耻下问。
大寒,门外白雪皑皑,飘絮纷纷,桃树上,桃花绽放开来,朵朵美艳娇嫩,芳香怡人……
青年儒生面白无须,五官端正,眼睛明亮,且炯炯有神,脖间戴着青肷,一袭月白色皮袄,蓝白相间的牡丹披风披在身上。其声音温润如玉,令人如沐春风,手中持卷,于室内转悠一圈,见无开小差的学生,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临近案台,释手中竹卷,修长的手掌稍显白皙细腻,骨节分明,香炉边暖了暖手,其伸出手,去拿案台上摆放着的茶盅。
暗暗搓手取暖,认真听课的司马婳,眼见先生口渴而茶杯却早已见底,只余下几枚茶叶在杯底,其立马跪坐于垫,冰冷坚硬的触感传来,她打了个哆嗦,替先生斟完茶后,立马退至一旁。青年儒生眨了眨眼,拿起桌子上的温茶,轻呷一口,善…谢先生夸奖,底下有一小童对此嗤之以鼻,小声道:切,马屁精。钟声响起,却是下课时辰,待所有学生散去。
喻丹琴叫住她,司马书童过来,司马婳虽心底感到疑惑,但还是走向青年儒生,不知先生,唤我何事?汝来私塾有多久了,回先生,学生来了一年半载有余;可学有所得,常用的字到是学会了些,只是…嗯,明日起你便不用来私塾了。司马婳心底一慌,先生,这是要赶我走?欸,别着急,汝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并未有要赶你离开私塾的意思。
司马婳迟疑了一会儿,那先生方才所言,却是为了哪般?尔今小有所得,我决定让你代管书库,司马婳心底一喜,谢过先生;不必言谢,这是汝争取来的,喻丹琴从怀里取出一把钥匙,给…若有不懂之处,尔可来询问我,谢…他摆了摆手,退下吧!司马婳就这么进入到私塾的书库,除了每日必备的打扫清理,便是翻阅典籍并于空闲时,询问先生书中的疑惑。
某一日,其打扫时,无意中从书架角落里,翻出一本积满尘埃书籍,她试着翻动,却是怎么也打不开;书库门外,禺懿澈捋一捋胡须,嗯~能否获得其中机缘那就看汝之造化了,说完便转身离开。司马婳挠挠头,奇怪,怎么就是打不开呢?她正欲放回,也就在这时,她忽觉怀中贴身收藏的玉佩,一阵滚烫,一拿出玉佩,她手里的书立马有了反应。
两者相互靠近,书封面上立马浮现出‘武’字,这一次,她很轻易地打开了书,她脸上露出抹失望,费了那么大的劲,到头来却只得了本‘无字书’前辈,你可害苦我了,咦~她感觉到有些不对,有一页,比起其它页明显要厚上一些,将之撕开,她从夹层中获得了一块布帛。至家,摊开一看,吾从小习武,直至壮年,寻到高深武功秘籍,然其却晦涩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