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扯起肩上的汗巾擦拭去脸上的汗水,脸上洋溢着浓浓的不满,喂~小白脸,你又偷懒;你要是能早干完活,也能打盹。小六子嗤之以鼻,要救不,鬼弈珄撤开遮在眼睛上的手臂,光辉斜斜地洒落刺眼极了,眼睛微微一眯,酒呢?瞧你那嗜酒如命的模样,上辈子莫不是个酒鬼吧!那犀利如刀锋般的眼神,直看得小六子缩了缩脖子,他哪还敢有所耽搁。
手一甩,酒坛带起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鬼弈珄眯了眯眼,脚一提,脚尖一顶,擎臂猴捞,酒坛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里,酒坛在指尖滴溜溜旋转。小六子眼中划过一丝失望,鬼弈珄斜睨了一眼小六子,手里的酒坛忽上忽下的,怎么你很失望。小六子浑身一个激灵,他打了个哈哈,小白脸,我还有事先去忙了哈;腿长在你的身上去留随尔,你跟我说这些做甚。
鬼弈珄晃了晃酒坛,醇香的酒液灌入嘴里,尔莫不是皮痒痒了,要让我给你皮实皮实啊!呃~小六子只觉脊骨发凉,早知道就不向他学武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说,店里还有做不完的活计,当然自己也不是没有收获就是。也不管小六子,那幽怨的眼神,吨吨吨~溅酒寒凉染满襟,辛辣满腔如刀割,咳咳…唇齿留香,他砸吧砸吧嘴,回味无穷呐。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复来,明日愁。宿醉今朝梦一场,又何妨!嗯~有杀气,体内血气沸腾,血液犹如铁砂一般在体内流转了几个大周天,体内酒水瞬间炼化,醉意朦胧的眼睛,刹那间清明;掌柜的手忽地抖了一下,他摇摇头,轻声叹息,唉~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在一些小事上失误,还好账簿有副本。鬼弈珄微微眯起眼睛,未免给客栈引来不必要的祸患。
还是跟掌柜的辞行吧!自己安逸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离开了,空坛子轻轻放在上…
掌柜的,我来是向你辞别的,掌柜的手中的毛笔一顿,弈珄啊!这么急着离开,是雒云客栈招待不周;鬼弈珄道:不是,掌柜的待我自然极好,可我也有不得不离去的理由。掌柜的,也罢,你要离开,我也阻止不了你,江湖险恶,还望你兀自珍重;飘零半生,若觉得太苦,就回来吧!客栈的大门随时为你展开,说完,掌柜的拉开抽屉,八九串刀币递到他手里。
这是你半年来做活计的工钱,鬼弈珄嘴唇蠕动,许是掌柜的看出来他要说些什么,忙打断道:别推辞,江湖路远,这些钱财总有用到的时候,他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我就不留你了。回到屋里,拉开衣橱柜,只见托盘里,放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入手绵软丝滑,丝丝冰凉感侵入肌肤,着玄色窄袖镶纹袍,雕琢得精致无比的仿玉,戴上脖子,贴身藏入衣裳里。
戴睚眦配饰,从暗格中取出幽篁,系于腰际,噔噔几声便下了曲折阶梯,脚下生风;跨过门槛,鬼弈珄很快就挤入人群,卖货郎、茶铺吃茶的几人相视一眼,放下手中活计与茶盏,追了上去……雒云客栈,小六子掀开后厨的灰布帘子,兴匆匆道:小白脸…小白脸…我忙完了,快教我炼武。掌柜的头也不抬,手指灵活地拨动着算盘算子,他走了,若现在去追。
你还有可能追得上,小六子冲到门口,扶着门框一双星辰般的漆黑眼睛,在人群中来回扫视,远远的看到一抹黑点。小六子垂头丧气,嘴里嘟囔道:小白脸亏我给你找来不少好酒,你怎的一声不吭,就走了呢?掌柜的道:小六呀!你若要学武,我也可以教你啊!掌柜的你就莫要跟我开玩笑啦,就你们这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鸡模样,就连对付一帮悍匪。
都费劲,若跟你学了,我岂不是要被虐得很惨,后边的话,小六子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细如蚊呐…他也怕掌柜的给自己穿小鞋,编排的话,还是不要太过大声的好。掌柜的耳尖动了动,脸上笑意愈浓,小六啊!我突然有点想喝酒了,去抱坛酒来;得嘞~屋里藏着一卷秘笈,就看他是否有那机缘了,掌柜的摇摇头…踏出城门,回眸一望,行至荒郊。
往来黎民百姓越来越少,鬼弈珄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恶毒的斥骂,狗娘养的,备懒的猪猡…尔等枉吃了那么多年的粟米,连赶辆货车的小事都做不好…待鬼弈珄走到近前,就明白了是咋回事儿,此商贾队伍出了不小的问题,车轱辘子深深地陷入泞淖坑里,为首巨贾者大腹便便,一袭锦衣华服,纤尘不染,口镶金板牙,脖挂金链指戴琉璃翠玉扳指,腰佩玉坠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