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喜那原本涨红的猴脸慢慢变得苍白,脚步愈发缓慢,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将求助的目光移向那憨傻的年轻掌柜。
没想到那年轻掌柜好似真的憨傻一般,还给了涂喜一个加油的鼓励眼神。
涂喜内心冰凉,难道真的要在床里躺上半个月?
钱胖子好像也看出了涂喜是外厉内茬,不耐烦道:“我说涂崽子,怎的几步距离给你走得如此之久?趁着你钱大爷心里对你还剩有那么几分敬佩,就赶紧过来挨揍!”
脸色苍白的涂喜抿着嘴,默默一咬牙,就要冲过去。
这时。
那年轻掌柜才说道:“等等。”
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的张大有以及赵河见状,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微微一笑。
向明拦住了涂喜,对涂喜脸上的苍白冷汗视而不见,微笑道:“客人,可莫真要打起来,若是打起来了,那溢香楼可就要遭罪了,溢香楼一遭罪,以后客人们可就吃不到美食了。”
这时关翳等人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纷纷开口阻拦。
“这小掌柜说的极是,涂兄莫要与那钱胖子一般见识,与其相比,显然是溢香楼的美食更为重要一些。”
“看在美食份上,且饶那钱胖子一回。”
“名刀不斩无名之士,可不要让那钱胖子的污血脏了涂兄这把名刀……”
“……”
向明听得嘴角抽抽,这群人可真是不要脸啊,简直刷新了向明对古人的印象。
仿若劫后余生的涂喜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恨不得一拳将这些事后假惺惺的表面兄弟给打死。
而钱胖子听得却是连平日里隐藏在肥肉之下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当你钱爷爷泥捏的?竟敢如此侮辱你钱爷爷?
钱兴财就要冲过去将这些不要脸的人全都狠揍一遍。
“咳咳!”
这时一旁的张大有突然咳嗽一声,对钱胖子摇了摇头。
赵河微笑道:“钱老弟姑且先放一放,可切莫忘了来这溢香楼的目的。”
见连赵老先生都开了口,钱胖子咬牙切齿,深深呼了一口气,将暴躁的心态缓了一缓,才坐回座位,平静道:“胃口都给坏干净了。”
张大有白眼道:“你啊,就是暴脾气,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燃,与他们一般见识干嘛?事后一一报复不就行了?到时候他们还不是得乖乖登门道歉?”
钱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缓缓道:“花了那么多银子和心思才挣来的地位,为何还要隐忍?只会平白给自己心里惹不痛快。”
张大有无奈道:“这不叫隐忍,这叫丢份儿,他一个小小涂家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吗?”
钱胖子冷笑道:“就凭当初他涂喜敢唆使张泉对老子的婆姨动心思,老子就是杀了他都觉得便宜了他。”
赵河听了,悲声叹道:“奸贼当道啊。”
张大有给老人倒了一杯酒,笑呵呵道:“赵老先生,您老可别感概了,还是喝酒吧。您别说,那张泉这么丧尽天良还能在金麟城活得这么有滋有味,除了依靠他这个县令老爹之外,还得靠自身脑子,若是像这涂喜惹了事还这么大大咧咧,迟早被人套麻袋敲闷棍扔到金麟河里。”
钱胖子又喝了一杯酒,眼神阴翳,看着那此时被众人包围的涂喜,轻声道:“涂喜,可别死的太早了啊……”
赵河苦笑。
张大有眯了眯眼。
……
在那一边,这些人看到钱兴财坐回座位,表面对涂喜一片敬佩,可内心里却还是极为担忧,怕这钱胖子事后报复,嘴上也不敢再对那钱兴财吐出一句侮辱之语。
逃过一劫的涂喜对向明可谓是称兄道弟,笑着说道:“小掌柜,就冲你是个机灵人,过几日我便将咱们县令大人的公子带到这溢香楼品尝美食,到时候你可得把握机会,若是能讨到这位张公子的欢心,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众人纷纷恍然,怪不得敢与那钱胖子作对,原来背后站着位大人物。一时之间众人对这涂喜态度又更加恭维了。
这年轻掌柜听到涂喜这句话后,看起来开心得不行,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