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事态依旧平和,傅宁的死依旧没有进展。
苏醒舟八岁,苏昱和苏圆两岁,苏小黎和苏小卿一岁。
苏婉婉和江晟筠在一起三年。
午时。
他俩夫妻坐在樱桃树下乘凉,摇椅随着彼此的身体摇摆。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你还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吗?”江晟筠问。
苏婉婉说:“不会,其实我一直后悔当初因为那五百万就嫁给你,导致我和欧阳猫猫的关系就这样僵持住,我说了,我实质上更在意友情一些,之所以收了那五百万,其实……唉,也算是缘分吧,但是我一直活得很别扭。”
江晟筠手里握着一把蒲扇,在炎热的夏季里,笑容逐渐冰冷:“所以,你还是后悔嫁给我?”
苏婉婉摇头否认:“我并不后悔嫁给你,你对我向来很好,只是我自己有点问题。”
她不知道怎么和江晟筠说自己内心的情绪,也许江晟筠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一直更看重友情,即使欧阳猫猫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依旧记得以前小时候欧阳猫猫连一个虫子都舍不得踩死。
可她不知道,欧阳猫猫是害怕虫子才不敢踩虫子,而不是舍不得踩。
江晟筠似乎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说:“婉婉,你自己想要什么,什么人值得你付出真心,什么人不值得,你要拎得清。不要因为和谁在一起时间久,就觉得和谁的感情更深。有的人相处十年二十年还是和陌生人一样,有的人相处个两三天,就如同挚交好友。”
苏婉婉乖乖点头:“我明白的,晟筠,我会好好珍惜你,无论谁和我抢,我都不会主动推开你,把你让给别人。”
江晟筠听完心里乐意,看着远处的夕阳,便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你的离婚证我已经找到了。”
苏婉婉看着眼前红得发亮如同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樱桃挂在树上,随即又扭头过来看他。
“那……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江晟筠开心得像个小孩,急忙问苏婉婉:“你想好了?”
她嫣然一笑,默默点头。
“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坦诚相待,我再给你说个秘密吧。”她坐在摇椅上,手摇着扇子,夕阳的光映射在她清透的瞳孔。
江晟筠好奇:“什么秘密?”
苏婉婉扭头看着他,很认真的说:“我的十指指纹就是养心殿的钥匙。”
江晟筠眉头紧锁,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苏婉婉将扇子放下,抬起双手,再次示意一遍:“我的十指指纹,就是养心殿的钥匙。”
江晟筠内心一惊,心里泛起了担忧,急忙从摇椅上下来,走到苏婉婉身边蹲在她面前:“这话不能乱说的,婉婉,我怕你会受伤。”
苏婉婉说:“没事儿的,你看我们身边也没有别人,我说话的分贝也不大,没人会听到的。”
江晟筠眉头紧锁,薄唇轻启:“那以后你更是要小心了,我也会派人跟着你,保护你的。”
苏婉婉摇头,伸手抚平江晟筠皱起的眉头:“没事的,放心吧。”
次日。
民政局门口。
天气有些闷热,江晟筠去排队取号,因为领证的人多,他叫苏婉婉先坐在车内吹吹空调,等取到号就打电话给她。
她坐在车里刷着短视频,很快就接到了江晟筠的电话。
背着小包下车,她这一次领证相比于上一次,多了份期待和开心。
但是刚下车,她就被人用丝巾捂住口鼻,仔细一闻,有股清新的香水味。
那种味道,是欧阳猫猫喷了八年的香水,苏婉婉一直都记得。
当时她还说是香水师送给她的特调,全球独此一份。
闻了不过三秒,苏婉婉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穿透缝隙的光线。
“有人吗?”她轻声问。
密闭的空间里,她甚至觉得都不通气,而且周围只有她的呼吸声。
突然,眼前亮了,紧接着“啪!”的一声传入耳膜。
出现在眼前的正是削瘦无比的欧阳猫猫,她瘦得好像只剩下骨头,犹如一具行走的骷髅。
“猫猫?”苏婉婉看着她的模样,不太确定的喊了对方的名字。
欧阳猫猫手里拿着锯子,插上电源,锋利的电刀发出“呲呲呲”的刺耳声。
她渐渐走近苏婉婉,嘴角露出一抹如同疯子一般的笑意。
苏婉婉手上戴着手铐,十指插在一块有十个圆形孔木板上。
她看着欧阳猫猫,心里慌张至极:“你要做什么?”
欧阳猫猫嘴角勾起笑意,还和苏婉婉开了个笑话:“反派死于话多,你别问我了,我直接动手,你看着就行。”
苏婉婉大抵也猜出来她想做什么,努力保持镇定:“欧阳猫猫!你的孩子我养了两年了!我劝你你不要冲动。”
欧阳猫猫如皮包骨的手轻轻触摸苏婉婉的脸,左眉上扬,右眉下垂,笑起来左右脸严重不对称。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特别大声。
苏婉婉想让她保持冷静,便大吼一声:“欧阳猫猫!”
还正想说些什么,锯子声响起,不到一秒的时间,苏婉婉就感觉有液体喷涌在自己脸上,随即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双手的十指掉落在桌面。
不……
不痛……
竟然不痛……
她这是……在做梦吗?
可是……梦不是没有颜色吗?眼前血腥的画面太过鲜艳,并非灰白。
欧阳猫猫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捡起,并装在袋子里,一副无所谓的看着苏婉婉,用沾了鲜血的手指擦在苏婉婉被血液点缀得稀稀碎碎的脸上,擦出一道又一道先深后浅的血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