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开了家医馆,生意尚佳?”
沈南书应道:“无事之余所开,开春至今,流民渐多,开医馆能帮则帮。”
“我家夫人并非无事之人。”齐思砚擦掉她即将滑落的泪珠,“王妃所造皆为极品,这些日子辛苦了。”
打好最后一个结,沈南书抬眼望着他:“王爷不愧为蛛网之主,所知甚多。”
齐思砚一愣,笑拉着女人坐于榻上:“何时知晓?”
“托王爷洪福,每日哪家脂粉铺子进货多少、何地所进、背后龌蹉,皆清楚置于我案前,如此行事,不想知亦难。”
沈南书看向身边的男人:“王爷也没有想瞒我,不是吗?”
齐思砚自然是没有想瞒她他这一个身份,从善如流道:“那是自然。”
沈南书颔首:“那么王爷你可知道银月楼的主子又是谁?”
齐思砚蜷缩的手指一颤,眼里确实毫无波澜:“不知。”
沈南书挑眉认真的看着跟自己错不过分毫距离的人。
“你从哪里听说银月楼的?”齐思砚漫不经心的问道。
沈南书看着他的神情,面不改色道:“随口问的,王爷饿了吧,我去让厨房准备一些吃食。”
齐思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的暖意瞬间消失不见。
“去查,王妃是如何得知的。”
“是。”
“罢了,本王应该知道了。”
“是,主上。”
沈南书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看着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的男人,她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苦涩。
“夫人可想听一个故事?”
“你说。”
故事围绕着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展开,自其母离世后,他便孤身一人。虽有上位者庇佑,却仍在无人处受尽欺凌,于那些人而言,他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沈南书心中一紧,上前紧紧握住男人的手,沉默不语。
“后来一次狩猎,他被人当作猎物欺负,而后被踹下悬崖。”
“阿砚,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了。”
她又何尝不知这是他的亲身经历,揭开伤疤的痛苦实难承受,所以她不愿再听。
齐思砚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说道:“九死一生,他竟侥天之幸活了下来。崖底竟有一人,那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老者听了他的遭遇,或许是最后一丝良心未泯,救下他并收为徒弟。”
“此后,少年开始了漫长的习武生涯,白日劳作,夜晚休憩,心中仇恨的种子不断生长。后来,那位垂暮的老者离世,他磕完最后一个头,便离开了崖底。此时,距他落入崖底不过三月有余。”
“重见天日的第一件事,便是戴着面具,杀死了杀手榜的第一名。少年深知自己只是他人手中的一把刀,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于是,他蛰伏起来,创立了杀手和暗卫组织——银月楼。”
“嘉元之变中,他设计杀死了当初谋害自己的人,以及那些冷眼旁观的人。而后,他步步为营,登上康王之位,他又开始谋略复仇的前路,于是便精心谋划从娶一个痴傻王妃着手,岂料机关算尽的他最终却算计了自己。”
“阿砚……”
“夫人,这便是我。你所见到的,不过是我想让你见到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这双手早已沾满鲜血,身负罪孽。夫人,我死后是要地狱的。”
齐思砚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他竟然又让她落泪了,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你现在想……”